捏坏他,让他痛得惨叫,然后趁着死士惨叫将那玩意塞到他嘴里……
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许骏狠狠在木板上又撞了三下,然后维持着这个姿势,认真地思索起杀人疏导情绪又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方法来。
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他真会亲手废了癸仲。
明明想要照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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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仲边走边整理头发,到厨房时发现郑崎正蹲在炉灶前生火。考究的外袍被随意扔在一边,蹲着的人穿着染上许多污迹的单衣长裤,眉头紧锁地对付着冒着烟的柴火。
见状,癸仲轻咳一声走上前。
郑崎听见声音停下手中动作,看来的是癸仲,犹豫片刻便改蹲为跪,垂首道:“下仆估摸主人快来,准备先烧点水……”
癸仲示意他起来,却又毫不迟疑地端过锅将水倒掉,另换了口锅架上灶台。
不知该怎么对待他那毫不掩饰的不信任,郑崎尴尬的站着,考虑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哪知道他还未开口,一向寡言的男人便先于他说了话。
“有何事直说便可,不必如此故作卑微折辱自己。”
洗菜切菜的动作不停,癸仲缓慢却坚定地说:“就算你委曲求全听凭使唤,没有主人命令,我不会为旁人办事。”
“你一切都是为了他不成?吃喝拉撒、喜怒哀乐,都是自己的事儿,就算他是你主子,也不能……”
话语戛然而止。明明功力不如自己,但郑崎还是被癸仲身上肆意散发的杀气刺激地呆住了。没想过这人武功不强,心智信念倒真是无法动摇。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不受那些邪术控制。
想到这儿,郑崎拍拍手上烟灰,站直了身子,真挚地说:“是在下莽撞了,恩公勿怪。只是在下此行事关重大,不得已才来求助恩公。”
“公子找错人了,癸仲一个奴仆,哪能管得了什么重要的事。”
“能,当然能!”见癸仲推脱的不算彻底,郑崎一双眼睛里再没了跳脱的光芒,反而炙热得吓人。他激动地说,“恩公治好了郑七身上的剧毒,对付几只小虫子自然是不在话下。”
癸仲没说话,只是看向郑崎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冷意。
当日心软救他,果然救错了!
☆、异象
72.异象
“你说什么?”癸仲停下切菜的动作,右手握着刀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郑崎。
郑崎愣了下,忙解释道:“当日在下被那剧毒蜈蚣咬伤,毒素已入经脉骨髓,得恩公妙手回春不胜感激。然在下家中另有数人遭奸人下毒控制,不知能否劳烦恩公随在下……”
他满脸诚挚不似作为,癸仲听了却觉其中另有古怪,推辞道:“在下一介武夫,能救公子已是侥幸,至于公子所言下毒控制他人,恕在下无能为力。”
“救人要紧,请恩公——”
“救人要紧,公子还不赶紧去寻能人异士探求救人之法?”
话一说破,郑崎索性放弃了苦苦祈求的姿态,上前一步对上癸仲双眼,咄咄逼人道:“恩公既能救人于危难,为何偏不肯对苍生施以援手?”
“滚!”
癸仲与郑崎对视着,也向前迈一步将距离拉得更近。他是死士,相较于近身打斗来说更擅长暗中偷袭,但此时此刻,他面上除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并无一丝惧色。
忽然想起这人激不得,郑崎身子一扭不知使了什么招式不但避开了癸仲的菜刀,而且将癸仲按在了怀里。
他眼珠转了转,忽然凑到癸仲耳边哄劝道:“郑某也不愿恩将仇报,只是事情紧急,再耽搁下去恐会酿成灾难。到时候朝堂江湖动荡不安,受苦的还是百姓。壮士心善,如此见死不救又将天下百姓至于何处?”
“苍生与癸仲何干?”眼中挣扎一闪而过,癸仲随即也扬声说道,“公子从家人说到天下苍生,却连真实情况都不肯说明,恐怕……”
郑崎听他语气松动,眼睛一亮,接着眼里浮现出羞愧。他沉默半晌,终是松开扯住癸仲的手,垂下头低声道:“郑某原是担心这些异象……罢了看壮士也是江湖人,在下便坦白告诉壮士。”
癸仲重新站直,本想说你不必坦白什么,但终究没忍住心中的那抹好奇——让这看起来不一般的人卑躬屈膝的、关于虫子的异象,究竟是什么?心念及此,他点点头,示意郑崎继续。
“在下浪|荡惯了又不喜拘束,平日里靠给朝廷办点杂事过活,有功夫傍身日子过得还算安逸。两月前接到密报说城里多了许多怪异的尸体,死的人一天天增多,当地捕快却束手无策,在下奉命前去调查。那地方气候温暖湿润,可过了十数天尸体仍未腐烂,而体内的水分却都消失了,就如……干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