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行刺你?你也不想想,若我要行刺你的话,你还能安稳的坐在这裡吗?」风挽秋哼了声,高高仰起头,像是在说少侠我不还屑做这种鬼鬼祟祟的事。
「既然不是刺客,为何要溷进宫来?」沐毅琛琢磨了片刻,继续问道。
他相信这人不是刺客,如果他是,在自己酒醉时早就下手了。
「寻人。」风挽秋实话实说,此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寻什么人?」
「寻家中小妹,她前年入宫做了宫女,一开始还曾寄家书报告近况,但这半年却完全没了消息。」
「嗯……」沐毅琛沉吟着,没有再问下去。
看他回答得如此爽快,不像在撒谎,只是人心隔肚皮,难保他不是作戏。
不能怪他多疑,从太子到如今的皇帝,他经历了太多太多,一个大意,他就会从龙椅上摔下来,摔得重重的,永世不得翻身。
「问完了,可以解开了吧?」被綑了一个多时辰,风挽秋觉得自己的四肢都有些麻木。
「你是何时进宫的,怎么进宫的?」没有理他的要求,沐毅琛又问。
「三日前入宫……」至于另一个问题,风挽秋就支支吾吾的。他自然不好意思说是趁着夜黑风高摸进宫,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哪知道他这一犹豫,误会就大了,沐毅琛以为他是为了寻妹,这才淨身入宫当差,不禁同情起他来。
「你可是自愿进宫,还是有人胁迫你?」像他这年纪的男子甘愿淨身入宫,说不定是有人拿他的妹妹威胁他入宫,好当做一枚探听消息的暗棋。
「当然是自愿的,谁还能威胁我!」风挽秋压根不知晓沐毅琛的心思,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回答。
「你遇到朕的那一夜,朕和你说了什么?」突然话锋一转,沐毅琛的眼神又变得凌厉起来。
「我不是说了,你醉后说胡话,我根本没听仔细,只知道你是把我当成宫妃。」风挽秋虽然个性大剌剌,但行走江湖多年,这点心眼还是有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机敏的三言两语带过。
没想到这小皇帝的心机这么深沉,不住的套他话,若是被小皇帝知道那夜他说了很多和太后之间的事,自己的小命恐怕……
「就你这副鬼模样,朕还会把你当宫妃,真是笑话。」挑眉一笑,沐毅琛满脸讥讽。
他怎会把男子当成女子,何况眼前这太监身形与自己差不多,他醉得再胡涂也不至于误认!
「不会才怪,你不仅我把当宫妃,还……」说到这裡,风挽秋的俊脸涨得通红。
想起那日的一吻,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以外,倒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事后他也没有多想,但如今被提起,却觉得羞怒交加。
「还怎么?」沐毅琛追问,但风挽秋却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
「又没什么……」
反正亲了都亲,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再提起这事也没有什么意义。
「朕不会吻了你吧?」抚着自己的嘴唇,沐毅琛想起了什么,皱起眉,脸色不太好看。
一听他挑明了说,风挽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看到他异样的反应,沐毅琛着实一愣,脸色乍青还白。
他真的吻了这太监!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就真的醉眼昏花,将男子误认为女子吗?
「哼!朕倒要看看,你是何等绝色,让人误会你是女子。」
沐毅琛说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拨开风挽秋脸上的乱髮,抬起他的下颚。
但四目相对之时,沐毅琛却呆怔住了。
「放开我,我的脖子快断了。」风挽秋难受的挣扎着,但沐毅琛却恍若未闻,只是失神的望着他的脸。
「怎么可能……你长得这么像他……」
「像谁?」听到他的喃喃自语,风挽秋忍不住反问。
但沐毅琛没有说话,轻轻放开他,重新坐回龙椅,一脸心事重重。
犹记得八岁那年,他遇到这一生最令他难忘的那个人……
身为太子的他,与几个异母的皇弟皇妹并不亲,甚至连小他四岁的同母弟弟也不亲近,年幼的他一直是孤独的,直到遇见了那个人。
那天,他在一处偏殿的花园中欣赏风景,享受短暂的宁静。
「你是哪一宫的皇子,怎么一个人在这裡?」
身后响起一道爽朗的男声,他慌忙回头,耀眼的阳光从来人的身后射了过来。
来人身着深蓝色的锦衣,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有着一双带笑的眸子,温暖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