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曜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顾清风低着头,面向温和,看不出生气的样子。他在靖王府这几天很低调,不再蛮横跋扈,也不对下人颐指气使,也没有了都尉亲卫那种残忍血腥,林景曜也实在找不出他的错了,每次挖苦他,他都厚脸皮的挡过去了,林景曜对于他这种奴颜婢膝的样子实在无好感,便不再理他。他也没法对他有好感,他恨陈相,恨顾清风,恨陈相逼死了他岳父,害得他儿子胎死腹中;他恨极了陈相所有的所作所为,自然看陈相的第一狗腿子顾清风就相当的不顺眼了,更何况顾清风最近又犯了一个大错,魅惑主上,耽误了燕靖的大事,让燕靖困在这靖王府里不得动弹。
林景曜不想再看顾清风,便扭开头喊燕靖:“王爷,皇上他什么时候才能放你出去啊。”燕靖站在王府花园里练剑,剑光冷冽,林景曜也只好站远点喊他,燕靖泄愤似的练了一会收起了剑,顾清风连忙给他接过来,抱着站一边,燕靖擦了擦手问林景曜:“外面什么样了,我听说西夏李景隆称帝,建国号大夏?可有此事。”
林景曜看了他一会,怕他着急可是又不得不说,最终点头:“是的王爷,西夏独立,不再向我大梁朝称臣,与我大梁朝决裂。”
燕靖抿了抿嘴:“那边关怎么样了?”耿之言咳了声,林景曜看了一眼耿之言,燕靖拍了拍身边的树 :“说!”
林景曜小心翼翼的说:“边关现在不是很平稳,西夏实属狼臣贼子,被我们打败,向我们称臣却屡次侵犯我朝,每年都要无事生非,今年就更过分了,不仅不向我们称臣,还兵临城下,王爷你一被关,他们就如此放肆,皇上如今该知道王爷你的重要了!”
耿之言呵斥了一句:“景曜!这样的话不许再说!”林景曜咳了声:“王爷,对不起,我一时着急。”燕靖摇摇头:“事已至此,多说无用,现在什么情况了。”
林景曜一字一句的跟他汇报:“五日前边关急报,西夏派兵攻打银州,杀银州守将曹光宇,并占领银州。”燕靖深吸了口气:“是谁杀的!景卓!是不是李京禄?”林景卓无奈只好点了点头,这件事他是瞒着燕靖的,燕靖现在困在王府里,这件事要是让他知道了又没有什么办法,耿先生不让他说,他这个弟弟实在是性子急。
林景曜看了看他哥一眼态度很坚定,他就是要说,他不能让燕靖就这么困在王府一辈子,林景曜看了看燕靖的脸色继续说:“皇上现在束手无策,但是,陈相想了个办法:和亲。说这一次西夏大举进犯就是因为上一次和亲的云和公主身体不适去世了,他们才进攻的,只要再给一个公主也就好了。”
燕靖一脚踹断了一棵小树:“都杀我将领攻破城池了他还和亲!和亲!我还有那个妹妹可以和啊!陈相怎么不把他女儿送去和亲啊!” 顾清风默默的后退了步,燕靖老是看陈相不顺眼,那看自己估计也不顺眼,顾清风很有自知之明的又退了步。
林景曜看着断了的小树咳了声:“殿下息怒,皇上他还没有决定,只是我听闻街上的百姓说:八公主今年十六岁,性情柔和,品貌端庄……如果不出意料的,就是这位公主去和亲了。”燕靖踹断那棵树后便一句话也没说。林景曜点到为止便不再说什么,燕靖七年前打败西夏,西夏向大梁朝称臣,大梁朝辞白银布匹茶叶于他,以为这样会和平相处,谁知道他们得寸进尺,每一年都会在边关闹事,燕靖于是每一年都长时间的在边关寻走,东边是东周,西边是西夏,北边是北元,燕靖一年到头在北平的时间少之又少。
林景曜抿了抿嘴,心里忿忿不平,替燕靖不平,恨皇帝偏心,气西夏的这样的狼臣贼子,气的他理智都没了。
整个院子的人都不舒服,燕靖更是一句话也没说,在他身后的耿之言小声的问林景曜:“林公子,尊夫人身体好点了吗?”林景曜知道他有别的话问就点头:“恩,小妹身体好多了,多谢先生惦记。”耿之言接着说:“那连小侯爷有没有收到皇帝派兵的消息啊。”林景曜摇了摇头:“连将军的兵权皇上已经收回去了,我大哥连城现在还在都尉府就值,他也不过是顶了侯爷的名号罢了。”
耿之言叹了口气:“现在都城的兵权在宋将军手里。”燕靖这时笑了声:“可是宋将军却在这里看着我,不上战场砍敌人,留下来看我有什么用!”王府的鸽子被他这一声吓着了,扑棱扑棱的飞了,王府外面的守军也听着他中气十足的话了,准备告诉他们宋将军,靖王爷说他的坏话。
燕靖心情不好,乱发火,跟在他身边的人都很倒霉,不知道怎么接话,顾清风就默默的跟着他们几步开外,幸好他不是靖王爷的幕僚啊,幸好他不用发言。顾清风左顾右盼,靖王府的花园安总管打理的不错,花朵竞相开放,顾清风把花心里最嫩的几瓣撕下来放到了口里,有一点香甜,这种花是可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