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底下有人传话说齐江天今夜腹痛不止,像是要生了,怎么办?”
袁玖揉了揉酸困的眼,彻底清醒。
“叫郁……叫曹老汉过去看看,你也跟着,别出了岔子。”
“属下遵命。”
莫竹青离开后,袁玖裹着被子歪了一会儿,发现又睡不着了,决定也去看看。只是刚穿上衣服他就盯着肚子愣了愣——又紧了不少,看来,又该做新衣裳了。
没让任何人陪同,他一人前往,走近那个偏僻的小院时,里面的寂静让他很是意外——原以为,生孩子都是要热热闹闹人声鼎沸的。
莫竹青从里屋出来,看到他后惊讶地飞扑出去。
“教主怎么来了?您也是双身子的人,要多休息才是。”
袁玖没理会这话,指了指屋里问道:“他怎么样了?”
莫竹青摇摇头,“不是要生,曹老伯说,临生产前有时会先痛上几日。”
“那给他止痛了吗?”
“曹老伯说这是正常情况,无需止痛,忍一忍就好。”
想起那个做事不顾后果的郁景兮,袁玖不由地皱起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莫竹青却没放过他这个动作,轻快地往他身边一凑,搂住脖子道:“教主放心,我一定好好跟曹老伯学习,保证您日后顺顺利利地生产。”
“放开本座,”袁玖顿了顿,冷声道,“你继续守着,有任何情况立即向本座禀告。”
袁玖推开他走了,莫竹青那双眸子在黑夜中越发晶亮,却有些失了神采。
屋里齐江天抱着肚子疼痛难忍,郁景兮在一旁面露戚然,只能给他擦擦汗喂喂水,要么教些呼吸之法,勉强做个缓解。
这样断断续续疼到第三日夜里,齐江天终于要生了。
入夜时见的红,莫竹青先派人禀告袁玖,又按郁景兮的吩咐叫人准备了接生所需之物。袁玖简单用了晚饭就连忙赶过来,一进院子就吓了一跳——
齐江天明明要生了,此时却顶着硕大的肚子被郁景兮和莫竹青一左一右驾着在院中行走!
“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十分不解,看齐江天面色苍白满头是汗,根本就是疼得厉害,脚下颤颤巍巍寸步难行。
“教主有所不知,他胎位靠上,必须多走走让胎儿的坠势猛烈些,待会儿才好生。”莫竹青道。
袁玖又是一愣,“待会儿?他不是已经要生了么?”
“胎水未破,还有一阵子。况且这是头胎,必定会拖得久些。再者他胎位不正,说不定……”
莫竹青正详细地为袁玖解释,不料郁景兮突然瞪他一眼,道:“放心吧,一定会顺产。”
莫竹青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言对临产之人造成了多大的压力,不禁改口劝道:“是啊是啊,只是说得凶险,其实只要有大夫在旁指导,都能顺产的。”
袁玖不再问话,径自在院中石凳上坐下,看向齐江天的眼神不禁担忧起来。他知道他已痛了三天,虽然一直在服食增强体力的药物,但那不过杯水车薪,胎儿带来的消耗有多大,他再清楚不过。
暗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七月尚且如此,如今齐江天的辛苦,可想而知。
他几乎挂在那两人身上,不断喘着粗气,大腹前凸,因为胎位靠上,所以肚子不是很下垂,却拽着他身体前倾,好像随时都要摔倒。
他每隔许久才能艰难地迈出一步,这么个小院,不知何时才能走过一遍。袁玖脑中有些乱,不久后他也会有这么一天,而那时的他,恐怕会比今日的齐江天更不幸吧?
就这样一直艰难地走到破水,齐江天被扶到床上躺着。郁景兮解开他的裤子查看,发现穴口开得情况还不错,在唯一的麻烦,还是胎位问题。
此时齐江天认命地闭着双眼,脸上除了忍痛的表情,还能清楚地看到羞赧的神色——在旁人面前大张双腿,将所有狼狈都显露出来他羞愧至极,可为了生下这孩子,他别无选择。
腹中的疼痛有增无减,其实这几天来,他已快要被这种痛折磨麻木了。两只大手在腹部毫不留情地推按,本身他腰腹间就又酸又沉,这么一弄,更像是五脏六腑被碾过似的。
胸口渐渐地提不来上气,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脸涨得通红,挺着大腹的身体一次次弓起,又一次次摔下,双手努力想要抓住什么,却都是徒劳。
郁景兮叹了口气,停下手上动作,沉声道:“痛的话就叫出来吧,别憋着,否则胎儿不易出来,时间一长,它会有危险。”
齐江天腹上搭了件袍子,此时已完全汗湿,勾勒出更加圆隆突兀的形状。听到郁景兮的话,怕自己耽误了孩子,心一横,索性哼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