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寝殿的阶梯走去,每踏出一步我都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心中的不安就像滴在草纸上的墨迹,一点一点晕染,扩大。我在那扇朱红色的雕花大门前停下,心里一阵发颤,这里绝对是我噩梦的起源,不知道即墨辰这次又要玩什么把戏。
“嘎吱”一声,门被我推开。偌大的寝殿里空荡荡的,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响,两边的烛火在风中摇曳,更添瑟索。即墨辰背对着我站在榻前,一身黑色的袍子使整个轮廓更加慑人。我正准备向他行礼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着实让我愣了一下。
“知道朕为什么召你来吗?”
呃,我又不是变态怎么会知道变态的想法呢,我在心中诽腹道。
“不过朕宣一名男宠来还能有什么事呢?”
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意。我心中一黯,是啊,他召我来还能有什么事呢。
“啊!”
即墨辰突然大步走过来抓住我的肩膀,将我困在墙壁和他的身体之间,他的头抵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在我身上闻了闻,然后盯着我的脸说:
“怎么你今天也打算用曼陀罗来敷衍朕吗?”
??我抬起头看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当朕是白痴,闻不到你身上的曼陀罗花香吗?”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我还像个傻瓜一样在他面前自作聪明,指不定他早在一旁看我笑话了。
“朕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在你来之前朕已经宣过陆子言了。”
“子言,他……”
难道即墨辰连我在护着子言的事也看出来了吗?我打住要说下去的话,因为我看到即墨辰的眼睛在我叫“子言”的时候积满了怒气,他撑在墙上的手明显在颤抖。
“怎么,你是在心疼吗?”
“哐啷”一声,有什么东西被即墨辰扔到地上碎了。我低头一看竟是那支子言一直戴着的墨莲。瞳孔一下放大,我的心被揪得生疼,仿佛碎在地上的不是墨莲而是子言的身体。我颤抖着抬起头。
“你把他怎么了?”
“朕?”即墨辰抬起我的下巴,“朕不会把他怎样,你不是一直不想朕碰他吗,所以朕,成全你!”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即墨辰,他的冷酷,他的残忍,对他而言都只是云淡风轻,他从来不曾外露过自己的情绪,在谈笑风生间任意杀伐。可是现在的他明明就是一头暴怒的雄狮,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子言的处境。难道昨晚在院子里的那个人是他。
突然即墨辰拉着我朝偏殿走去。
“朕有一场好戏要给你看。”
即墨辰拖着我的手朝偏殿走去,他握得那样紧,我的骨头快被他捏碎了,可是手腕的疼痛依旧不能减轻我内心的恐惧。
子言,你现在怎么样了,即墨辰对你做了什么可怕的事,为什么我的心会这样不安和焦虑。我不能给你自由肆意的生活,但我可以陪你度过这些寂寥的日子,我不要看到你脸上有悲伤的表情,我只要他有和煦的笑容。
可是今天的一切都预示着不一般,我知道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在发生,一步一步将我推向痛苦的深渊。
我看着那个人的侧脸,即墨辰,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和子言就像地上的泥一样轻贱,可是我求求你,别让我恨你。
即墨辰在一处殿门前停下,我抬头看了一下殿门上方的匾额,长生殿。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本是一首缠绵悱恻的情诗,可是长生殿三个字却让我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我像着了魔一样挣开即墨辰握着我的手,推开那扇厚重的殿门。
“陆子言,你不是一向自命清高吗,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怎么样,被我插得很爽吧,哈哈……”
明明那恶魔一般的声音就是从帘内传出的,可我的耳朵却像进了水一样听不真切。
“你叫啊,给爷们听听你那□的叫声。”
“就是,快叫!”
“哈哈!”
“求……你们……不要这样……唔唔……”
嘴里像是被塞上什么东西发不出声来。已经是气若游丝,那声音却像一道惊雷将我从朦胧的世界拉回。
子言,子言,我一把扯开那帘子,眼前的情景让我心神俱碎。那妖冶紫色的大床,那洁白的堪比凝脂的胴体,那红色的在洁白修长的腿上蜿蜒的鲜血,一切的一切,像一把把利刃刺伤了我的眼睛,空气中充斥着□的味道和杜思凰和其他男宠浪荡的笑声。
“子言……”
我冲过去想要推开那群在子言身上凌虐的魔鬼,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拦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