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个县令去压寨_作者:苦禅(44)

2019-04-02 苦禅

“你要乱伦到底,可有问过我愿不愿意?!”玉青辞挣脱不得,只能怒目而视,将淤积多年的隐忍一齐爆发了出来:“当初是如何生米煮成熟饭,你自己最清楚!而我身为男儿,却得像妇人一样怀胎生子,也是被你偷偷下药暗算所致!就连这兄弟乱伦,遭人轻贱,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不是因你而起,被你逼迫?你可有想过要问我一句愿不愿意?!我如今告诉你实情,不过是因为我该还的都还你了,以後只想像个寻常男子那般,堂堂正正地活著,不必再低人一等,不必再受尽折辱!我好歹是你的亲兄长,而你怎麽,就是不肯给我留一条活路?!”
这每一句控诉,都化作了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了青天霸的心尖上,扎得他痛苦难耐,五内俱焚,又无比的焦灼和愤怒!
万万没料到,自己一直把他放在心尖上疼著,供著,掏心掏肺地对他好,跟朵向阳花似地围著他转,为他做小伏低为他痴迷犯贱,他一个眼色,一个动作就能让自己心花怒放,或是诚惶诚恐,可他却……把这一切都只是当作折辱?!
而他却只能像个困兽一样,狠狠瞪著眼前这个,用捕兽夹子将他钳得血流如注却非要撇下他不管的男人,语无伦次地质问:“原来你、你……你竟如此恨老子,啊?你敢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都是被老子逼迫,根本就感受不到老子对你、对你的那份心,而你,对老子,就没有……哪怕一星半点的情意?!”
“对,在得知你身世以前,我对你只有厌恶与痛恨,在知道你是我三弟以後,我对你,唯有歉疚与手足之情,再无其它,哪怕一星半点的情意!”
玉青辞口中答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却眼睫轻颤地移开视线,极力不去看三弟此时的眼神,更不打算向他坦白,之所以给孩子取名叫宁月,就是为了纪念他那月牙形型的胎记……
突然轰的一声惊响,原是青天霸咬牙一拳将木桌砸成了碎片!
“好,好!玉年糕,你够狠!这句话老子也还给你──老子好歹是你的亲兄弟,而你怎麽,就是不肯给老子留一条活路?!”
青天霸红著眼睛吼罢,就攥紧了拳头,旋风一般地夺门而出,生怕自己再多呆一秒,就会忍不住把玉青辞也拆成了碎片!
这些年来,他对玉青辞是恨得咬牙,又想得要命,全凭著这点念想支撑著,辗转熬过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不分昼夜寒暑地拼命练功,甚至甘愿承受分筋错骨的磨砺,以求能脱胎换骨,尽快恢复被狄夜长废去的功力!
而如今好不容易把人夺回来了,能尽释前嫌,能把人再次搂在怀里,本以为只要再设法宰了白杳,这辈子都算圆满了,但没想到……不管他如何拼命,最想要的,偏偏还是得不到!这样活著,还有什麽念想?!
独自留在房里的玉青辞,形单影只,早已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摇摇欲坠地叹息著,垂眼看著一地的狼藉,唇角露出一丝自嘲的冷笑。
本以为多年的忍辱负重,早已将原来心高气傲的自己,打磨得没了棱角与锋芒,彻底成了随波逐流的浮萍,可就连他自己也没料到,他始终还是,执拗得可笑。
他又何尝不奢望,有谁能与他倾心相爱,温存以待?但这个人,不能是年莘,绝对不能是年莘,既为亲兄弟,就不该再彼此耽误,背负一世乱伦的罪孽!
而且,他与宁月双双失踪,白杳那边又岂能善罢干休?倘若耽於此处的安乐,不仅让多年的隐忍都前功尽弃,还极有可能,会让血洗伏龙山之事,再度重演……
可这厢思绪尚未抚平,门外就传来一阵骚乱,土匪们七嘴八舌惊惶无比地乱作了一团──
“老大,老大!使不得啊老大!快把那玩意儿放下!大仇未报,不可轻生啊!”
“呜呜呜,老大,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老大!你若是去了,俺们、俺们可咋办啊?”
“是啊,都是死过一回的爷们了,咋就不能看开点,何必跟自个过不去哪?!”
轻生?!玉青辞一惊,顿时顾不得许多了,忙匆匆迈出门去看个究竟,只见青天霸正背对著门口,高高的站在院里的石桌上,光著古铜色的上身,露出後腰月牙形的胎记,手里还举著一把寒光凛冽的大刀,脸红脖子粗地朝围在底下的土匪们咆哮:“滚!都别拦著老子!谁说老子要轻生了?少在这给老子嚎丧!”
说罢便一个反手,血光闪过,刀尖过处,竟直接将那块有著胎记的血肉,生生剜了下来!
围观的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而青天霸则忍痛咬牙,缓缓转过身,将鲜血淋漓的刀尖直指向玉青辞:“你看清楚了……老子可没什麽胎记,老子不是……玉年莘!以後可别再把老子错认成……你那倒楣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