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总仗着大我八岁就把自己的辈分涨上去……”赫连重握过自己头顶的那只手,放在唇边轻吻,“小时候叫你叔叔,那都不作数,我就要跟你同辈!”
奉舜华抽回手,把视线移开,唇角带笑,“看我心情如何了。”
说话间,马车渐渐驶入帝都,窗外依然飞着雪花。马车走在街道上,几乎都听不到车轮声。赫连重掀开帘子,零星的雪花借着风吹到了脸上,丝丝凉意立刻就渗透到心底。他记得,他从帝都离开的时候,这雪就在下,如今将近大半月过去,竟然还下着雪。“这场雪,下得……还蛮久的。”
“嗯,有大半月了吧。”奉舜华看了看靠着窗棂开始发呆的赫连重,紧抿了一下双唇,“今天……是除夕。你要不要到皇庙去看看?”
赫连重闻声,明显怔了一下。其实他心里还是不愿意接受元祐帝已经仙逝的事实。所以元祐帝的头七之后,他连重宁远的登基大典都没参加,直接拐了从大典上回来的主祭大人就往青门跑。心下一直催眠自己,等到他除夕从青门回来,元祐帝还会在那个被他称为黄金牢笼的地方等着他。
也刚好那时候青门来信说赫连玉受伤,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逃跑的理由。
沉默半晌,赫连重终于缓缓开口,“去看看……也好。”
在赫连重儿时的印象里,皇庙都是庄严肃穆的地方,带着莫名的神秘感以及恐惧感。每每不经意间靠近,都觉得凉意顺着脚底往上窜,像是要把生气都吸了去。所以赫连重对那个地方的感觉并不好。
如今他跟着奉舜华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事隔十几年,那种冰凉的恐惧感依然存在。这里,也一如从前,敞开着大门,一眼望去,都是黑漆漆的乌木灵位,殿内殿外都支着香炉,焚着安神香。
赫连重站在殿外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最下面一排放着的,便是元祐帝和那孝贤皇后的牌位。他伸出手来摩挲着乌木牌位上的烫金字体,“父皇刚走的那几天,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一直对他满含恨意,不报仇就不许他走,他是不是……就可以活得久一点……所以那几天,我也一直觉得,他是在跟我开玩笑。明明之前还陪我吃饭下棋的人,怎么一下子……说走就走了呢……”
“所以你就在先皇头七之后拽着我跑了?”奉舜华不知道,原来他之所以突然跑回青门,不单单是因为赫连玉受伤了。
赫连重点点头。又拉过奉舜华,郑重地跪在元祐帝的牌位前,“父皇,您在世的时候不是问过儿臣,可有意中人么。现在,儿臣把人给您带来了,如今,儿臣就当着您和列祖列宗的面起誓,此生,儿臣重泊明,非君不娶!”
“你疯了么……”奉舜华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身为虞国主祭,不得婚嫁,必为处子!这话,我早就跟你说过。”
“列祖列宗都在看着,难道就不容许我任性一次吗?”赫连重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我不是皇帝,也不是什么忠臣良将,所以,我也不需要对什么天下苍生负责,更不需要像父皇那样为了天下苍生就放弃你。”
奉舜华稳了稳情绪,一字一句道,“可我是虞国的主祭!我有义务,也必须要对天下苍生负责。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任性非为!”
“规矩都是人定的。”赫连重一扬眉,简直就是个纨绔子弟,“改了就是!你们奉神族可是奉了神的旨意得以孕子,如今若执意,岂不是辜负了神对你们奉神族的恩宠?”
“你……”奉舜华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对于赫连重的话,他的确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却也不能应了赫连重的求婚。这就像是一场赌局,输了,就万劫不复。他输不起,奉礼泉已然是败局。所以,事到如今,他又怎敢如此轻易的,再下了注。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无关小剧场——
俺:呐呐,小舜舜,给爷生个娃娃呗?
某舜:不是已经生了一个么……
俺:再生一个呗?
某舜:不可能!
俺:你不是都有了么……这两天都没见你怎么吃东西呢!
某舜:我跟奉天一样,胃胀气了……
俺:你当谁的胃都能胀气啊……
某舜:就胀气了,你能怎么地!
俺:俺不能怎么地……
萌圈:那端端也是胀气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