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怎么这么热闹?”少妇眯着眼,从窗口望向热闹前院。
“今日是家主的六十大寿。”南宫无悔闻言,脸色一沉,手也紧握成拳。
“难怪早上就没见到你,是不是要你送酒去了?你爹他还好吗?”少妇淡淡笑道。
“娘,他才不是我爹……他那么对你,你怎么还记着他”南宫无悔紧咬下唇,星眸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愤慨。
自小他就和娘亲一起住在破旧的小院落,而他那位名扬天下的爹从来就没有来看过他。
南宫世家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家族,而他身为南宫家的么子,却自小就得看人脸色,受尽欺辱,这全都因为南宫家的大夫人容不下他和他的娘亲。
他娘本是镇上酒家的女儿,相貌娇美又天生聪慧,自幼便酿得一手好酒,本来能继承家业,哪知后来遇上了南宫家主。
当时的南宫家主虽然年过四旬,但相貌堂堂,加上风度翩翩,很快就掳获了娘的心。当时年轻的她不顾双亲反对,硬是嫁入南宫家为妾,悲剧就是从此开始。
一开始,南宫家主对她还不错,可随着岁月流逝,恩爱日减,那男人本就生性风流,没过多久,在外又有了新欢。而大夫人本就已有两个儿子,就算娘又生了他,处境也没有改变,更甚者,大夫人对他们母子排挤得厉害。
而自从十四岁那年,被大夫人知道他有一手酿酒的绝活,便时常拿娘来要挟他,逼他为府中酿造好酒。
娘的身子向来不是很好,两个月前又染了风寒,从此一病不起,可大夫人又说要是不送按时送酒到库房,便不让大夫给娘诊病,南宫无悔不得已,只得一边照顾病重的娘亲,一边辛苦地酿酒。
“无悔,娘遇上你爹是劫数,以后你要是遇到喜欢的姑娘,可不要学你爹那样,要好好的待人家。”将头靠在儿子胸前,少妇疲惫的闭上双眼。
“娘困了,回床上去睡吧。”不想多说什么,南宫无悔只是淡淡提议,便要扶起少妇。
这时,前方传来的热闹乐声停了下来,反而传来阵阵吵闹。
“无悔,发生了什么事?”少妇抓着他的手臂,不解的往窗外望去。
“娘你等等,我马上就去看。”南宫无悔皱起眉头,匆匆将娘亲扶回床上躺好,接着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大堂跑去。
但还没进大堂,就听到一阵凄惨的哭喊声,他赶紧冲进去。
只见堂内乱成一团,宾客们的议论声、尖叫声和哭声此起彼伏。
南宫无悔左右看看,无人可以询问事态经过,便寻了一处安静的角落想看个清楚,没想到越过人群,就看见许久不曾见过的父亲正倒在血泊中一动也不动,大夫人跪趴在尸身上大哭不止,而两个哥哥也站在一旁,泪流满面地控诉着什么。
南宫无悔这才察觉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家主,他该称为父亲的人,死了。
但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谁也说不清个所以然来。
只知道南宫家主酒过三巡,突然口吐鲜血、全身抽搐而亡。但酒中并无下毒,也没有被暗算的迹象,一名精通医术的宾客检查后说是因心绞而暴毙。
虽然南宫家的两个公子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但既非下毒又非暗算,找不到犯人,他们也莫可奈何。
南宫世家的大门外,仆人们忙碌地取下了高挂的红灯,换上白幔。
原本是庆贺六十大寿的宴会,很快就变成了丧会。
但这一切,对从不承认南宫家主是自己父亲的南宫无悔,却带来了意外的影响。
他回到小院后,本打算将这个消息瞒着病重的娘亲,但娘亲早已从他不自然的神色上猜到了什么,一再逼问儿子都得不到答案后,她竟拖着病体来到前厅。
一见到丈夫的尸身,本就病重的少妇受不了打击,当场晕了过去,当天夜里就撒手人寰。
大堂上,身着孝服的南宫无悔满眼血丝,愤怒的瞪着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
“凭什么不让我娘葬在祖坟里”
“你娘不过是个酒家女,根本就没资格进我们南宫家的祖坟。”南宫家的大公子南宫霄冷哼一声,伸手推了他一把。
“我娘虽是酒家女,可当初也是南宫家主亲自迎进门的。”跌坐在地的南宫无悔迅速地爬了起来。
“那是当初!如今爹已经死了,南宫家的一切都由本公子作主,本公子说不让就是不让。”南宫霄狂妄的拍拍胸,站在一旁的二弟南宫霖也随之附合。
“是啊,再说了,你娘在入我们南宫家门前总是抛头露面的卖酒,谁知道你是不是我们南宫家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