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很热闹,也很繁华,但这里的人皆来去匆匆,说话走路都有数不清的规矩。人人活得忙忙碌碌,难得喘息。只是一个月不到,谢卿已经明白当初厉渊到底为什么想逃离这里了。
“明日我便准备车马,向太子辞行。”厉渊抚着谢卿柔顺的黑发,视线落到他手上,“指甲长出来了。”
谢卿被拔了指甲的左手已经长出了指甲,虽然还没完全覆盖甲床,但看着已经跟正常的手指差不多了。
“没以前的好看了。”谢卿伸出手,并起五指。因着甲床破损,新长出来的指甲没以前那样平滑,有些凹凸不平,不过对日常生活该是没什么影响。
谢卿叹一口气:“这便是要当英雄,做好人的代价。下回我可不做那样的傻事了,谁爱做谁做去。”
要是以前听谢卿说这样泄气的话,厉渊一定又是一堆道理,可现在他只是看着对方,微微笑起来:“我看出来了,你就是嘴硬心软。”
谢卿抬眼看他,冲对方呲了呲牙:“才不是,我嘴硬心也硬。”
厉渊忽地顺着他衣襟探手进去,大力揉了把谢卿的胸。
谢卿怔愣地盯着他,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厉渊这时竟还能维持面无表情:“我摸着也不是很硬。”
谢卿心跳得急促起来,面颊也渐渐染上红晕。
“姐夫,我嘴其实也不是很硬的……”他说得含蓄,表现得却很放浪,巴巴望着厉渊,一双菱角似的唇微微开启,往厉渊方向送着。
厉渊眼眸陡地一沉,按着他后颈俯身去探他唇的软硬。
一探之下,那唇果真又软又甜,叫人沉溺其中,便再也不愿离去。
谢卿胸口一凉,已经被厉渊揉开了衣服,露出白花花的皮肉。
他嘴被堵着,只好发出柔媚又含糊的低吟,逐渐被厉渊推着向后,最终退到床边,一个不稳倒了上去。
厉渊与谢卿他们离开长安时,杨庭萱等人都来送别,太子也着人送来不少赏赐,说是为了弥补谢卿在他那儿受的怠慢。
谢卿再爱财也一点不想收对方的东西。太子虽然表面上温温和和的,但就是只笑面虎,世人或许会以为他很好拿捏,可以随意揉搓,保不齐哪天他心情不好就要吃人。
“你的玉佩我还不了你了,这个就当赔罪。”谢卿从赏赐的珍宝中挑了块模样不错的紫玉,塞进了来送行的杨庭萱手里。
“我,我不能收……”杨庭萱推拒着,“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一块玉佩罢了,能派上用场我就很高兴了,怎么还没要你的东西。”
谢卿闻言心安理得收回那玉:“也是,那咋俩算是两清了哈!”
“玉只能算半条命,我还欠你半条。”
“那你记着就行……”
厉渊全程围观他们的对话,无奈的暗暗摇头,唇角却还是带着笑的。
“时辰不早了,走吧。”他招呼谢卿上车。
王寡妇带着馨儿向众人挥手道别,先上了马车,谢卿跟在他们后头。
马车缓缓驶离,杨庭萱等人直到看不到他们了才转身回城。
马车行了一段路,厉渊忽然探身进来说要去一个地方,可能要绕下路,耽搁片刻。
谢卿心里觉得奇怪,嘴上倒也没说什么。
一炷香后,马车在一处山脚停了下来,厉渊说要独自上山,让谢卿三人在马车里等他。
“姐夫,我跟你一起去吧!”谢卿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就是不想让厉渊一个人去。
“来吧。”厉渊注视他片刻,朝他伸出了手。
谢卿笑着一把握住,跳下了马车。
两人拾阶而上,走了没多会儿,厉渊熟门熟路歪进一条窄小的山路。又行了一会儿,前边出现一个坟包。
谢卿不认识上面的字,小心翼翼问厉渊:“这是……”
“林启的。”
谢卿目光又移到旁边,那里有座新坟,紧紧挨着林启,瞧着分外古怪。若是至亲就该合葬,若是族人朋友葬这么近又有些不伦不类。
厉渊也看过去,静了半晌道:“那是姜晓的。”
谢卿立时掩住嘴:“她死了?”
两个多月前她还捅了厉渊一刀,活蹦乱跳的,怎么说死就死了?
瞧这坟死了该没多久,地上还散落着烧过的纸钱呢。
厉渊似是想到什么:“你说当日严梁辅听闻冉元白叛变的消息后,就呕了一口黑血?”
谢卿一愣,回忆道:“是啊,我吓了一跳,那血真是乌漆墨黑的,我还在想是不是恶人黑心黑肺,连血都是黑的。”他不解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