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睿一头的汗!“乖宝宝,再走一会儿就到了。你瞧前面那是什麽花?”
庄净榆忽地放低了声音,悄悄的说,“那是花痴!”
“嘿!说什麽呢!”罗怀仁拿铰子正剪了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花抱在怀里,配著他那一身五颜六色的衣裳,可不象个花痴麽?
尉迟睿闷笑连连,算是服了这个老友的眼光。
罗怀仁浑然不觉,还捧著花迎向他们,得意的炫耀著,“我家小南让我剪点回去插花瓶,瞧著眼睛亮堂些,你们瞧我挑得多好!”
庄净榆白了他一眼,“瞧你还不够亮堂的啊?还瞧什麽花?我家这花可都是能卖钱的!”
现在跟他们熟识了,庄净榆说起来话也没了顾忌,反正孕夫最大,发发小脾气也没人敢计较。
罗怀仁嘟囔著,“真小气!亏小南还想著让我来接你。”
“那他怎麽不来?”
“这不快到吃饭的点了麽?他说饿了,走不动!”
庄净榆立即冲尉迟睿嘟著嘴指责,“你瞧人家,他才五个月就可以不走路,我都快生了你还逼我走路!你最坏了!不给我们吃饭,不给我们吃桃,我和小铜钱儿都不理你了!”
尉迟大人那个冤枉啊!当即瞪了罗怀仁一眼,“有你这麽说话的麽?不是你让他多走动的麽?”
罗怀仁故作无辜,“我是让他走路啊,可没说让他饿著肚子走路,起码要吃饱了再走吧?”
“就是!”庄净榆立即理直气壮道,“我要坐软兜,我不走了!”
尉迟睿气得七窍冒烟,要是孕夫吃饱了,又要睡觉要休息,就更懒得走路了。这说好也是你,说歹也是你!妈的!这混蛋大夫,到时你家小南生时,看我怎麽使坏去!
这走了没一会儿工夫,孕夫到底还是坐著软兜去了西院。
到了院外,庄净榆忙喊,“停下!”
他怕寿春骂,可没那胆子坐她跟前去。
可寿春老早就站在上面瞧见了,见了他就横了一眼,“又犯懒!到时你真自己生啊?那不痛死你!这不赶紧减一点,最後还是你自己吃亏!”
骂得庄净榆不敢抬头,直往尉迟睿身後躲。末了,寿春又把儿子骂了一顿才算出了气。尉迟大人自觉那个委屈,那个可怜哟,就甭提了!
罗怀仁也接了罗小南过来,人多吃饭热闹。
上了餐桌,寿春专门让庄净榆坐自己身边,严格限制他的饮食,坚决不准他再长肉了。
眼看著许多爱吃的菜不能吃,庄净榆可怜巴巴的望著尉迟睿,可尉迟睿也知道母亲是真心疼他,只好出言安抚,“那些菜等生了再吃好不好?来!我陪你吃这些,咱们不吃那些。”
有人陪著,庄净榆心情好了许多,也没那麽挑剔了,老老实实吃了饭。
坐了一会儿,寿春又专门交待,让他一路走回去才准睡午觉,“可别想偷懒!我一直站在上面看著呢!”
呃,这下想作弊都不行了,庄净榆只好继续迈著鸭子步,一步一步往回挪。
等到了正院,累得他倒头就睡,连脱衣脱鞋都是尉迟睿一手包办。
如此坚持了十几日,累虽累,但却能睡得香甜些了,庄净榆明显清减了一圈,但整个人的精神却好了许多。
罗怀仁瞧这情形,看样子是不用自己生了,还是准备给人拉一刀吧。想让小南生,可也舍不得,看以後再找个人来练手吧!
端午将至,府中早就遍插蒲草香艾,挂上了五毒神像。
尉迟睿是一点心都不让庄净榆操,自己反正在家,便把事情一一打点安排了下去。
庄净榆忽地想起一事,“嗳!你打发谁回老家接二弟了?”
“东叔让杨商去了,我特意让他顺便把庄子的事情全理清了再回来。以後你就少操一门子心了,算这日子,差不多孩子满月时能到。”尉迟睿转头一笑,“到时你就不必不好意思见他了。抱云山那儿我也打发人送了节礼去,我这做女婿的还没拜见过老丈人小舅子们呢,礼可不能再忘!等小铜钱儿大一些,咱们抽个空,带孩子们一起去拜见一下你师父,是个心意!”
“嗯。”见他事事为自己考虑得周全,庄净榆心下著实欢喜。
这日用过了晚饭,一家子正围坐在一起,尉迟睿拿了五色丝线编的彩带给众人分发。
民间风俗,系在手上,去恶辟邪的,到庄净榆这儿,特意给他多戴了一个,“这个给宝宝!”
小榆钱儿正拿了五毒金钱要往小荷包里装,闻言便提著那串小金钱叮叮当当的在爹亲肚子旁边摇晃,“弟弟,哥哥给你也拿了串金钱,先在我这儿收著啊,等你出来了就给你。”
庄净榆忍俊不禁,刚想出言逗逗他,忽觉腹中一痛,竟与平日大不相同,微一皱眉,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