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割点血出来帮你染红它啊!这样你就大吉大利了!”少年举著手指头,迷迷糊糊睁大眼睛的样子很是认真,可爱得让人恨不得一口吞吃下腹。
“傻瓜!”男人最後拉开他的发髻,让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披散於大红锦绣之间,衬著那纤细雪白的身躯,更是说不出的魅惑与诱人。
男人的声音低沈又暗哑,“那血是不能用刀来取的。”
“那要什麽办?”懵懵懂懂的少年傻傻的问,完全不知道危险的临近。
男人笑得邪气,覆上了他的唇……
“侯爷?侯爷!”
一曲唱毕,却见他仍望著徐秋雯痴痴的出神,姬妾们不满的打断了他的思绪。
尉迟睿回过神来,连忙鼓掌称赞,“唱得真好,该赏!”就手端起一杯酒来,“你想要什麽?”
徐秋雯刚刚接了酒杯,还未及答话,就被杨碧玉笑著岔开了话题,“五妹妹唱得真好,妾身也忍不住技痒,来人啊,取我的玉笛来!”
“既二姐姐也这麽有兴致,妹妹就随你来支剑舞如何?”江文蕙斜插了一杠子进来。
大夥儿都瞧出来侯爷今儿心情颇佳,众女都在打著自己的小九九,做著盘算。
尉迟睿鼓掌大笑,“如此就更好不过了!怡蓉,你要不也一起凑凑热闹?”
方怡蓉巧笑倩兮,“妾身才疏学浅,就替侯爷捶捶肩吧!”说话间,半边身子都倒在了他背上,丰满的酥胸在他背上有一下没一下轻蹭著。
尉迟睿惬意的享受著,其他几女的眼睛里却都快冒出火来。
一时,笛声响起,却是首《梅花三弄》,古朴悠扬,曲调舒缓。在清风徐来的夜里,悦耳动听,却不大适合舞剑。
杨碧玉是故意挑了这曲,她可不愿为他人作嫁衣裳,把自己弄成个伴奏的。
江文蕙挑眉冷笑,她年纪虽小,但身材却较众女略为颀长,此时换了身雪白的紧身劲装,夜色中更如鹤立鸡群。
此刻她手执三尺青锋剑,根本不理笛声,自顾自的出手。外行看她打得热闹,其实全是花拳绣腿,不值一哂。
笛声渐渐高昂,剑舞得也愈加快捷,都失去了该有的淡定与从容。到最後,分不清是笛声牵著剑舞,还是剑舞引著笛声,又或者两者从未真正交融过,如两军对垒般泾渭分明,博杀阵阵。
待曲尽剑收,尉迟睿却鼓掌大赞,“果真美妙无比!赏,都该赏!”也不给她们机会提要求,便主动提出,“一人添件首饰好不好?”
“侯爷真小气!”
“那一人挑两件!走,现就带你们去库房拿!”
一众姬妾虽有些不满,但仍是喜笑颜开的进了库房,挑拣著自认为最贵重最漂亮的首饰,连侯爷什麽时候悄然走掉也没发觉。
懊恼之余,也只好各自拿著首饰怏怏的回房。
尉迟睿其实并没走远,一直在暗中瞧著她们,等人都散了,才独自回了房,心情是异常的低落。
第三一章 失落的玉
你想要什麽?
这句话尉迟睿问过很多人,得到过很多种不同的答案。
他早已习惯,别人对他示好,替他办事都是要讲求一个回报的,最後都在等待著他问出这句话。就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唯有那个少年是个例外。他从来没对自己提出过任何要求。
每当尉迟睿问起,婚前的少年只会摇摇头,羞涩的笑笑。婚後的少年不摇头了,只是飞快的瞟他一眼,若是与自己的目光对上,那多半会脸红,立即把头深深的埋下,好象做错了什麽事又被人抓了个现形一般,看得人心痒难熬。
尉迟睿通常就更想逗他了,一定要把他的脸捧过来再追问下去,然後多半就会抱著他滚到床上去……
那种感觉是很是奇异,让他至今都没能忘怀。
可他到底要什麽?
一个人怎麽会无缘无故喜欢另一个人?尉迟睿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目的的好,连最该无私的亲生母亲都因为他出生时难产而不喜欢他。那这个少年跟他在一起,到底是图的什麽?
尉迟睿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哪怕是最後两人闹得分崩离析,少年决定要封锁记忆的时候,尉迟睿最後又问了一遍,你想要什麽?
巨额的财富、江湖中的名声、甚至官府的职位,他都可以尽其所能的满足他。
那时的少年,已经有很久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了,只看得见他大腹便便,脸色苍白而憔悴,却看不清他长长头发下暗藏著的眼神。
“我要你立一个誓言!”少年只提了这麽一个要求,还记得他的声音如同秋风里摇摇欲坠的落叶,倔强而凄凉。
“我尉迟睿,在此对天发誓,有生之年,绝不再主动出现在庄净榆的眼前。如违此誓,让尉迟家就此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