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欢_作者:堂桂花(79)

2019-02-07 堂桂花 生子文

“这个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东叔还有一事,正待回禀,罗怀仁却听得他们议论家事,准备告辞了。
“咦?这是小榆钱儿画的麽?”罗怀仁无意瞥见被尉迟睿反放在桌上的信纸背画了个小人,那姿势很有些古怪。
尉迟睿低头一瞧,脸上的表情松了几分,“是,他画的是净榆。”
“你怎麽知道?”稚拙的几笔勾勒,粗枝大叶的,除了勉强看得出是个人,哪里瞧得出是张三李四?
尉迟睿当然知道,这画小人还是自己教儿子的。
小榆钱儿画的小人永远只有他们三个,只能用头发来区别。要是头上有个小圈圈的,那就是戴著金冠的爹爹,要是有一竖,那就是扎著独角辫的他自己,现这画上的小人却用一道弧线代表披著的长发,那就是净榆。
可净榆低头在看地下一滩东西,这是什麽意思?尉迟睿也不明白。
罗怀仁身为大夫,理解事情当然与常人不同,但却说到了重点,“才还想说你来著,你也真是放心,瞧他这吐的,都有身孕了,还让他带著孩子到处乱跑。”
自那一晚被腥气勾起孕吐的庄净榆,第二日一早又出现干呕症状,可过一会儿就好了,他也没往心里去。但小孩子总是特别好奇,以为是叔叔生病了,青苔要去寄信时,小榆钱儿还特意问他有没有把这事写上,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後,小家夥儿很自告奋勇的画了个小人,却不料无意中给他老爹泄露了“天机”。
嗯?
尉迟睿和东叔同时盯著罗怀仁,俱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尉迟睿先回过神来,故作轻松的道,“开什麽玩笑!我只给他吃过一粒药,你不是说,第二次也最少要二颗麽?这不可能!”
“什麽?”东叔惊叫了起来,“侯爷您什麽时候给他服的药?”
他老人家还不糊涂,所以记得很清楚曾经给庄净榆服过一次药,手上还留著那粒改良版没派上用场。
轰!
五雷轰顶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啊!尉迟睿有幸体会到了。
手上的信纸是怎麽从他手中掉落,飘啊飘啊的落到了地上,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呆了半晌,脑子里不是喜悦,而是被巨大的恐慌所占领。
“怎麽可能?怎麽会这麽巧!”
“说不定小榆钱儿不是这个意思,也许净榆只是偶尔有些不舒服……”
尉迟睿使劲在安慰自己这一切不是真的,可若是那晚真的服过两粒药……
“东叔!怎麽办?”
“净榆又有孩子了!小榆钱儿怎麽办?那净榆会不会不喜欢他,只喜欢小的?那小榆钱儿一定会伤心死的!”
“他会不会讨厌弟弟?弟弟会不会也不喜欢他?他们俩兄弟会不会跟我和二弟似的……这要怎麽办?”
“还有!万一净榆不肯要这孩子,东叔──”
尉迟睿象在绝望里抓住一块浮木,使劲著摇著老人家,东叔一把老骨头受不了了。
“侯爷,侯爷,您轻点,先不著急啊不著急!咱们深呼吸深呼吸,来!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保持镇定,一定要镇定!”
这不跟生孩子似的麽?罗怀仁闷笑连连,有幸瞧见老友这麽六神无主的样儿,看来可以取笑很长时间了。
好不容易等尉迟睿平静了下来,东叔才问道,“那公子若是真怀上了,怕是有两个月了吧?”
尉迟睿跟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
“嗯,那差不多也是有反应的时候了。”罗怀仁在一旁肯定的补充著,“这段时间是最不稳的时候,偏偏又在外头,你们还是快些把他接回家来将养才是。”
尉迟睿猛然变了颜色,“要是净榆知道了,他……他会不会杀了我呀!东叔,要不……要不你代我去吧!”
“你以前不是挺能瞎掰的麽?”罗怀仁还在那儿落井下石,捏著嗓子模仿著他当年的语气,“净榆啊,你能有我们的孩子,这是天官赐福,天降麟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欢喜!”
这朋友交的,偏偏尉迟睿敢怒不敢言,这接生的事还得仰仗他呢!还是求东叔牢靠些。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心里已经接纳了这个孩子的存在。虽然仍是极其畏惧日後的兄弟不和,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血,一旦知晓了他的存在,就不可避免的产生一种无言的羁绊。只会考虑如何让孩子们日後和睦相处,而不是残忍的放弃一个。
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得你自己闯了,东叔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侯爷,若是平常,我代你去也无妨,可是这一回,必须由你亲自出马。”
“为什麽?”
第四九章 告假追妻
永安侯火急火燎的进了皇宫,数日不见,宣帝似乎长好了些,皮肤水润润的,象打了一层蜡,透著奇异的粉嫩光泽,愣是将刀削斧凿的威仪五官柔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