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洌见他不说话了只当他生气了,连忙道:“不说这个了,你接着说那王莽的事吧……”
苏卿辰咳了两声遮掩过去,拿起书来接着讲了起来,只是他脑中乱的很,前一句后一句没个章法,幸得晁洌也有些心不在焉,听不出来什么岔子,心猿意马,稀里糊涂的也讲了半天。
苏卿辰到底不放心,忍不住正色规劝道:“殿下,烟花柳巷的人……不是殿下该沾惹的,臣虽年轻,也听过那边脏病多的很,莫要……莫要伤了身子,且酒色误人,殿下……”
晁洌撑不住笑了起来,苏卿辰有些尴尬,低声道:“殿下笑什么……”
晁洌笑着摇了摇头,没跟他说自己就是去逛也不是去玩那些什么人都能见的妓人,这里面的事儿多了,就没必要跟苏卿辰说了,晁洌敷衍的点点头:“你说的好,我以后不去了就是了。”
苏卿辰心实,点头道:“这才是正理,殿下还是将心思放在正事上好些,我刚说到……哦对了,王莽改制……”
“老师……”晁洌还是忍不住打断了苏卿辰,坏笑道,“刚不是说到这,咱们说的是董贤呢……”
苏卿辰脸又红了,一顿道:“他……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刚老师还说是风传呢,那老师跟我讲讲正史吧,也省的让我以后出去胡说八道让人笑话。”晁洌就是忍不住逗苏卿辰,笑吟吟的看着苏卿辰道,“老师可别欺负我,我虽没什么学问,《汉书》还是读过的,里面怎么说的依稀还记得。”
苏卿辰抿了下嘴唇,轻声道:“殿下既然记得,为何还要臣再讲呢?”
晁洌一笑:“这不是记不大清了吗?再说那书上写的晦涩的很,读不大懂。”
苏卿辰无法,只得将董贤生平几件大事讲了下,晁洌一笑问道:“老师也觉得董贤是佞幸?”
苏卿辰愣了,半晌道:“《汉书》上是说……”
“我们不说汉书,只说先生自己觉得。”晁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日里看不得别人为难苏卿辰,自己却总想逗他刁难他,故意道,“先生昨日还跟我说过,不可偏听偏信,总要有自己的主张,我今天就想听听先生是怎么想的。”
苏卿辰心跳的快了些,强自平复了下慢慢道:“汉哀帝曾想效仿尧舜,将帝位让给董贤,单是为了这个……董贤佞幸的名头就躲不掉了。”
晁洌一笑:“那我也说说我想的,先生听听?”
苏卿辰跟别的太傅不同,一向喜欢皇子们自己说,闻言点头道:“殿下请讲。”
晁洌倚在苏卿辰身边,慢悠悠道:“汉哀帝身子一向不大好吧?”
苏卿辰想了想道:“汉哀帝驾崩的时候年纪确是不大……许是身子不大好……”
“一个人,知道自己身子不好,知道自己没法护心爱的人长久,那他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晁洌一笑,“先生信不信?汉哀帝宴饮时突然提起要让位给董贤,那会儿他身子应该是已经不好了。”
“汉哀帝也不傻,知道宠的太过了,等自己一走,别人定然饶不了董贤,怎么才能保全他呢?最绝对的办法就是将皇位让给他,让他手掌生杀大权。”晁洌一笑,“不过也太天真了些,这样的事,哪里就那么容易了。”
苏卿辰被晁洌一顿歪理说的失笑,道:“殿下连汉哀帝何时身子不好都能猜到了?”
晁洌一笑:“我自己的见识罢了,不过……先生应该知道,汉哀帝驾崩后,董贤自戕,在他上吊前……传国玉玺可一直在他手上呢。”
苏卿辰顿了下,几乎要让晁洌给说服了,晁洌见状一笑道:“董贤生前虽受宠太过,但那都是汉哀帝自己乐意的,宫殿是他建的,昭仪是他封的,银子是他赏的,玉玺也是他给的,就是有不对的地方,那也该怪他啊,且董贤最后也上吊随着他去了,也算全了这些年的情谊了。”
苏卿辰几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晁洌一笑道:“说起来也是这对鸳鸯苦命,若是生在寻常人家,有这份心,早就只羡鸳鸯不羡仙了,可惜了。”
苏卿辰心中一动,抿了下嘴唇没再接话,晁洌见苏卿辰不说话笑道:“我瞎说的,先生听听就算了。”
若是别人,这样诡辩一通苏卿辰定是不会理会的,但就在刚才……苏卿辰几乎觉得当年正史就该如此,晁洌见苏卿辰还怔怔的出神忍不住笑道:“先生可是也有喜欢的人了?想谁呢?”
苏卿辰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道:“殿下!刚……刚说到哪儿了……”
晁洌哈哈一笑,将苏卿辰的书递给他一笑道:“这儿呢。”
苏卿辰心神不定,越讲越乱,晁洌倒是没听出来,其实他根本就没听,半晌突然道:“哎先生你说……这男的跟男的,真能那么喜欢?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俩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