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遇到他,那么只需告诉他六个字:要嘛降,要嘛死。若他一旦反抗,任何人都可将其格杀爀论。”
一旁的谈天音从陆逸云冷峻的言语里已听出了对方的决心。
越星河可是那么骄傲跋扈的人,既然之前没有降,那么最后也不会降才是。
这句话,实际上已经决定了越星河的生死。
陆逸云的招降令让墨衣教残存的教众十去其七,越星河感慨之余,却仍感叹还有这么多人愿意留下来为了墨衣教抵抗到最后。
敖鹰守卫在越星河身边,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不愿意离开此地,虽然对方身怀六甲,但是要独身逃走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
“教主,你完全可以打掉这个孩子的。可是……为什么……”
越星河平静地坐在一旁,他摸着自己的肚子,就像是在感受里面小生命的孕育。
当年他怀着阿傻的时候,也是这般充满了欣慰与安宁。
那时候,他还以为这个孩子是被自己毒死的陆逸云留给自己唯一的纪念。
“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忍心伤害他?”越星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硕大的肚子,笑着摇了摇头。
“您既然舍不得就更应该离开啊!这里有我们就够了!”敖鹰焦急地说道。
越星河摇了摇头,坦然说道,“逃不了的。陆逸云不会让我逃掉的。”
“那教主您的打算是?”
“敖鹰,我这些日子想通很多事情,我本想是带着这孩子殉教的。可是……我总想起阿傻,想起我那苦命的孩子。我越星河一生冷酷,却惟独……无法对自己的骨肉残忍。无论如何,我想生下这个孩子。你们也为墨衣教做得够多了,放下武器,向陆逸云投降吧。”
“教主,就算我们投降,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您难道忘了陆逸云在咱们墨衣教中所受的一切吗?他一定会全部报复在您身上的!”
“不,他不会。”越星河的碧眼里闪烁着一丝自信,阴鸷的笑容也随即浮现在了他的嘴角“他虽然恨我,可是我打赌……他不会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若是这么轻易地死了,不正好替他了结了一桩心事?!”
越星河的决定让邵庭芝也感到吃惊,他原以为坚持不走的越星河已抱定了殉教的打算。
“教主,你难道忘记你在风华谷过的暗无天日的日子了吗?”邵庭芝无奈地问道。
“我没忘。可是现在的我,不能死。”越星河摸了摸自己日渐鼓胀的肚子,他似乎能感到肚子里小生命的胎动。
越星河说完话,反倒是深深地看了眼邵庭芝,“庭芝,这些年你也辛苦了。你不应该再给墨衣教束缚,也不该再被我束缚。能够逃,你就逃,不能逃,你不妨投降陆逸云,至少不用赔上一条性命。”
听到越星河居然劝他们投降陆逸云,生性高傲的邵庭芝自然是不肯听从。
他不会投降,但是他也不会轻易寻死,因为有个人已让他的心生出了牵挂。
“教主,我不会投降的。”邵庭芝坚定地说道。
越星河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随即便是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了对方身旁。
即便有孕在身,越星河依旧保有一教之主的气势,他突然伸手亲昵地抚了抚邵庭芝因为打斗而有些散乱的鬓发,柔声说道,“不肯投降,那你就走,带着他一起走。从今以后,不要再寂寞。”
邵庭芝从未被越星河如此温柔对待过,他微微一愣,面色也瞬间变得通红。
看着神色有几分哀戚的越星河,邵庭芝亦是心绪难静,他张了张嘴,双手也忍不住抓住了越星河的手臂,眼里充满了渴望与期冀。
他不想越星河再落入风华谷的人手里,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而陆逸云……只恐也早是变了。
越星河俯身吻住邵庭芝的唇,极尽温柔。
“快走,不然来不及了。带着那个人一起走。”
“教主,跟我一起走吧!”邵庭芝不可置信地抚摸着自己的双唇,有些东西他期待了多少年,可偏偏在他已然绝望后才出现。
“我和陆逸云之间还有一场爱恨要清算,我不会跟你走的。这一生,我只爱过他一人。”
越星河平静的言语却在无形中似一把利刃,邵庭芝方才被温暖的心很快又被这把利刃所刺穿。
他看出了那双碧眼里的决心,只好苦笑着边走边退。
“教主,庭芝走了。你放心,庭芝再不会爱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海天茫然地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猛然看到邵庭芝闯了进来,尽管对方穿着一袭黑衣,可是走近了看却仍是能看到上面洇着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