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石门开启的声音让越星河很快警惕起来,他缓缓起身,听着外面呼唤着吴老打开栅门的声音,嘴角掠过一抹冷笑。
“随我来。”他看了眼昏昏欲睡的许十三依旧神色憔悴的霍青,一把拉起了霍青,给他套了件自己监房中取出的外衫,然后拽着对方一同跨出了甲监三的铁门。
甲字监的铁栅门之外已经站满了人。
既有今日进来给越星河用刑的金龙卫,亦有奉命下来押解霍青的紫衣卫。
而在这两群人之中站着一名身着锦衣的男人,对方仪表堂堂,神情冷峻,一只眼上戴了一个绣了龙纹的黑色眼罩。
此人便是风华谷仅次于陆逸云之下的左护法余九信。
“奇怪了,吴老怎么还不出来?”为首的瘦高个子金龙卫不解地说道。
余九信冷冷地看着铁栅门通道之后的甲字监,突然出声道,“都退开!”
“哈哈哈哈!余九信,你还真是有个好鼻子啊,这么快就嗅到本座的气味了?!”
越星河带着霍青大笑着出现在了甲字监厅房之中,他对余九信等人憎恨至极,自然杀气难掩。
而对方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便感到自己的杀气,也确实厉害。
看见霍青被越星河挟持在手中,余九信顿时眼中寒光一闪,他没想到看守了越星河十年的吴老居然会犯下这种弥天大错!
“我知道,你是下来接他的。嘿嘿,如果我不交人给你,你是不是很难向陆逸云交待呢?”
余九信听见越星河这么说,顿时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他肯定是想以霍青为要挟,逼他们放他离开。
可是对于余九信而言,他宁可独自承担霍青被杀的罪过,也绝不会把越星河放离此处。
“越星河,你少自作聪明了。谁告诉你我是来接他的。哼,我今日是特地押你出去的!”
“哈,你才是少诳我!我前两日才被送下来,断没有到再被送上去的时日,而且你不是叫你那般鹰犬要在匣床上锁我十日吗?这么一算,你的话怎么都说不通!”
余九信也自知自己的话不能轻易说服越星河,可是他很快便有了自己的打算。
他看了眼神色淡漠的霍青,径自说道,“少爷忽染急病,谷主这才特地让我下来把你接上去……”
“胡说!那傻小子整天被你们伺候得好好的,可能得什么急病?!”
虽然越星河依旧神色跋扈嚣张,可被他紧紧抓住的霍青却感到了对方心中的紧张。
他并不知道余九信口中的少爷到底是谁,但他看得出这个人对越星河来说一定很重要。
“你不信就算了。呵,不过你就算从匣床上下来了就以为自己能出去了吗?我劝你知趣的话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要不然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越星河眼见余九信一副淡定模样,心中自是恼火非常。
他冷笑数声,干脆说道,“好!既然你非要诈我,那么我也懒得与你多说,看样子我旁边这人对你们风华谷来说是一点不重要了咯?”
越星河碧眼一沉,立即伸手一把掐住了霍青的脖子,却只是一点点地慢慢加力。
被铁栅门隔开的金龙卫众人顿时急了起来,可他们也不敢破坏余九信的计划,只好纷纷转头望着对方。
看见霍青被越星河掐得挣扎不已,余九信却仍是丝毫不为多动,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人和事比谷主的吩咐更重要。我今日下来只是奉谷主之命将你接上去看重病的少爷最后一眼的,可你竟敢做出这种大逆之事。你要杀他便尽管动手好了,虽然这犯人也有些身份,不过倒也无甚妨碍。倒是你一而再再二三地破坏谷中规矩,胡作非为,到时就不是把你锁上匣床这么简单了。少爷那边,谷主也定不会再让你去了。”
虽然明知余九信在威胁自己,可越星河的手还是忍不住缓缓松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就算武功盖世,可是面对机关重重的地底石牢,他若想逃出去,还真是登天那么难。而且,余九信竟真是丝毫不在乎自己手中的人质,莫非对方真的是奉陆逸云之命下来接自己的吗?
而对方口中方才还说什么接自己上去看重病的少爷最后一眼……
“你说什么最后一眼?!”越星河抛下被自己掐得几乎背过气去的霍青,大步跨入甬道走向了铁栅门,金龙卫和紫衣卫们顿时纷纷戒备。
看见越星河居然朝铁栅门这边走了过来,余九信当即便笑了,他悄悄往后比了一个手势,然后站在栅门旁的金龙卫立即拉到了外墙的一个机关,另一道铁栅门顿时落下,将越星河与霍青分隔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