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去跳江_作者:长烟(32)

2019-10-01 长烟

  没想到,李长屿临死反扑,竟想要他的命。
  更没想到,怀里的银锁恰好挡住了匕首。
  将军仍然愣着,“那血……”
  沈牧抬手给他看,“是手上的血沾上去了……”
  将军像是突然被抽光了力气,直接就跪地上了。
  “阿越,”沈牧看他白着脸,心都发疼,“我没事……”
  将军猛地搂紧了他,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有温热的液体淌在沈牧颈间。
  “阿越……”沈牧抱紧了身上发颤的人。
  将军哭了。
  沈牧没见过将军哭。
  谁也没见过。
  兵临城下,命悬一线,将军从来流血不流泪,甚至还要骂那被吓哭了的新兵没出息。
  那新兵大概打死都不会想到,他们凶神恶煞的将军,被一个书生染血的白缎衣吓哭了。
  “是娘在保佑你……”将军埋着脸,哑着声说,“书呆,她一定也很喜欢你……”
  沈牧点点头,轻声说,“嗯,那我要去谢谢伯母……”
  将军张口就咬他脖子,“要叫娘!”
  “嗯,”沈牧笑着说,“谢谢娘……”

第40章
  沈牧的手被将军包成了粽子。
  沈牧:“……其实伤口不深,不用包这么厚……”
  “不行,”将军认真地绑着绷带,“你的手是用来写字的,马虎不得。”
  沈牧:“可包成这样,我怎么写字?”
  将军眼睛一瞪,“伤成这样你还想写字?!”
  沈牧:……也不是很严重。
  将军包好了又叮嘱人说,伤口不能沾到水,回去后记得勤换药。想了想又怕书呆不上心,还是自己跟他一起回沈府吧,省得这书呆还背着他偷偷写字,“让你跟我回将军府住你又不愿意……”
  沈牧一愣,粽子似的手猛地拽住了将军的袖口。
  将军急了,“书呆你别动啊,小心伤口裂开!”
  沈牧紧紧地拽着袖口不肯放,眼底隐隐有水光,“你……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将军小心地拉着他的手握住,含笑道,“嗯,再想不起来,怕你跟人跑了……”
  沈牧一把扑进他怀里,使劲地抱紧了他。
  “阿越……”他把脸埋在他胸前,轻声喊着。
  将军搂着他,应道:“我在……”
  李长屿自杀了,用另一把匕首扎进了自己的胸膛。
  将军没能亲自动手,一口气堵在胸口下不去,掘地三尺地找那给了李长屿匕首的人。
  最后查出来,是刑部侍郎程端。
  程端跪在将军面前,发着抖直磕头,说李长屿用藏在城外的一万两银子跟他换了两把匕首,说是怕有人要害他,用来防身的。
  “将军饶命啊,小人真不知道他会如此丧心病狂,否则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陈端连连磕头求饶,“将军饶命啊……”
  “这话你也信,脑子被狗吃了吗?!”将军火冒三丈,把人结结实实打了一顿,最后还是闻声赶来的沈牧拉住了他,说皇上已经下令将程端革职下狱了。
  从长峰山回去后,将军隔三差五赖在沈府蹭吃蹭住,连将军府都不回了,气得司徒峰日日对着将军府后院的两棵树骂人。
  又过了几日,陈檐处理完边境事务,风尘仆仆地回京了。
  他一进将军府,司徒峰就痛心疾首地拉着他诉苦,说将军魂都叫那书生勾走了。
  “那混小子现在家也不回了,整日跟人厮混,真是……唉!”他叹叹气又拉着陈檐说,“你回来了就好,你一向主意多,赶紧想想法子劝劝他……”
  陈檐:“……大当家的……这件事……去北境前我就知道了……”
  “什么?!”
  陈檐顿了顿说,“其实我这次回来,还有个东西要还给司徒。”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司徒峰打开一看,是个小小的木头人,书生模样,像极了勾走他大外甥的那个。
  只是,木头人上还沾了些血迹。
  陈檐说,在北境时,将军每日都要把这木头人拿出来看好几遍,一边看一边傻笑,还嘀嘀咕咕地跟木头人说话。
  将军重伤那日,人都不清醒了,手里还拽着木头人不放,口中断断续续地喊着“书呆……”
  由于将军被刺伤后还硬撑了许久,导致失血过多,连军医都不确定他还能不能醒过来。
  可将军撑过来了,在喃喃了几日几夜的“书呆”后,终于睁开了眼。
  “可他不记得这几年的事了,”陈檐艰难道,“我知道大当家的您一直盼着他娶妻生子,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沈御史的事。我想了好几个月了,回来前我还在发愁。可昨日周烈跟我说,司徒还是跟沈御史好上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也好上了……”陈檐看着司徒峰道,“大当家的,我想明白了,他们拆不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