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刑事犯罪科_作者:石头羊(65)


  所以想到这点,再联系自己一开始对那凶手心理状况推断,富察尔济倒也支着手就懒洋洋开口道,
  “就如同有些人喜欢书法,有些人喜欢绘画一样,一个人有些寻常喜好当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要是久而久之发展为病态,或者在此之间,有过什么别的缘故才造成了这样的特殊喜好,还往往得不到满足,就容易成为疾病。”
  “虽然本朝不许女子缠足,但在古时,这个睡鞋便有女子贞操一说,守住了自己的红睡鞋,才是守住了自己的贞洁。”
  “这个人心中喜欢和在意未必是脚,而是女子的贞洁,这在他眼里才是最充满诱惑,或者说刺激他犯罪根本的东西。”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因为行为和人格方面异常犯罪,多是一个人内心深处心理状态的最直观反映。
  越是心底疯狂在意什么,就越特别想要毁掉什么,想来也正是这种病态的狂想,促使了红睡鞋变态杀人犯的一次次行凶。
  “所以,我也已经这些事记录在了卷宗之中,不过我有一点,暂时不是很明白。”
  段鸮一脸平淡地开口。
  “什么?”
  富察问道。
  “马凤凰身上有杨梅疮,但这不是她自己本来的病,我觉得应该是凶手最后一次奸污时留给她的,可如果凶手本来就有杨梅疮,为什么张梅初和阮小仪身上却没有?”
  “……”
  “四起案子时隔一个多月,中间曹孙氏未被奸污,这也就无法断定凶手在这期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是不是中途染上了,但我总觉得这个杨梅疮和马凤凰的死都是个不太正常,或者说不该出现的地方。”
  这就是段鸮从下午起就一直没怎么想通的一点。
  他觉得这是个瓶颈之处,令他暂时不得已完全看透这起案子之中最重要的一个点所在。
  结果富察尔济乍一听也没吭声,想想才突然来了句道,
  “我今天白天,其实也遇上了一个和马凤凰的死有关的问题。”
  “什么。”
  段鸮看了富察尔济一眼。
  结果看得出来,今天确实也遇上了瓶颈的对方才抱着手给了他这样一个回答。
  “我和马自修白天抓到了三个有可能杀了张梅初的嫌疑人,但中途,处州县衙门那边又传来一个消息,现在推论被推翻了。”
  原来,富察尔济和马自修白天中午之所以会没有回来。
  其实,也是有缘故的。
  早上在东城门所有百姓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一切,应当是已经还原了中元节那一晚凶案发生的一部分真相了。
  因为这个,马自修还跑着赶回衙门,又急调了那一夜东城门的守夜记录。
  并重新将所有在荒鸡之时,曾从城外进入城中的处州人都一股脑找了出来,撇开性别籍贯问题,最终锁定出了三人。
  这三个涉嫌这起命案的主要嫌疑人,被基本锁定在特征为年纪在二十到四十岁之间,长居本地的男子身上。
  因为女尸被分别发现身上有多处奸污痕迹。
  而且按照最初验尸结果,凶手要勒死和虐杀抛尸一个活人原就是需要一定体力,所以在这个年龄段的中青年男子本就是有最大犯罪嫌疑的。
  恰好这三个嫌疑人,此刻人也都在处州,便被一并先叫来官府给问了一次话。
  他们来时,马自修捕快特意在衙门刑房处里找了个四面僻静,专供审问的小房子,又分别按次序传唤了三人。
  富察尔济作为一名被官府找来协助破案的侦探,就也跟着进去了。
  等一走进去,从旁观察这三名嫌犯的的他只和马自修刑房审讯室的坐在一块,又眼看着那三名穿着打扮各异的嫌疑人进来接受问话。
  按一般来说,这是官府刑讯时常有的办案手段。
  越是狭窄黑暗的审讯环境,越能给还没有认罪的犯人带来心理压迫感。
  因为如今还只是搜集前期证据阶段,不算最终由知府老爷开堂问审,所以这三人面上也都是各有各的神色不同。
  这其中,第一个进来便是家住处州,那一夜据说从临县回家,没赶上城门的杂货郎杨青炳。
  他今年三十有一,面相微白胖,手短肩壮,是个平常总出门在外,有行凶可能的粗实力气人。
  他家中已娶妻生子,听说还有一母亲。
  按照他的供词,那一夜,他是约在荒鸡之时的一刻后出现在城门下的。
  当时他和守卫远远说了自己前两天去往邻县忙些陈茶叶的事,还曾明说明日一早就是母亲生辰要赶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