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者是让魏小鸾心情甚遭的始作俑者,她眼中不由就含了些尖刻与不满:“诈尸啊!你做甚么!”
“失礼了,其实……其实我听来一事。”禹泊成弓了弓腰,声调是哑着的,“再联想之前种种,我总觉得有甚么古怪在其中。”
“甚么?”魏小鸾脸色发黑,双手抱臂,就等着看禹泊成能说出些甚么花来。
“你可知姜恻本来是有婚约在身的么?”
魏小鸾眼仁一动,面上依旧是不大怎么好看:“……他的姻缘之约不本来就是与李府十一小姐订下的么?”
“非也,其实起初订下婚约的并不是那位十一小姐,后来也不知怎的,大概在朔凤二年的时候,突然悔婚娶了现在这位。”
“这……怎会呢?”魏小鸾自然是不信的,摇头道,“坊间一直传他们二人乃天付良缘,竹马青梅,你莫要记错了。”
“确有此事,我不诓你。”禹泊成言辞间分外坚定,“现在的问题在于,姜恻为甚么会悔婚?朔凤二年出了甚么事要他必须娶了李府的十一小姐呢?”
魏小鸾一皱眉,只觉这般的无凭无据下,似乎只有禹泊成一人在钻牛角尖:“婚嫁之事,你又不是当事人,你如何知晓其中曲折?说不定是女方又择了良婿,看不上姜氏了呢。”
“不会的,不会的。”
“怎就不会了?”见禹泊成这幅独行其是的样子,魏小鸾不免就有些生气。
“小鸾,我查过了。”禹泊成低唤了那么一声,头也是低了下来,“女方在姜恻迎娶李凝酥前不久,就遇流寇劫道,全家上下死了个干净,命都没了,谈何再续姻缘?”
作者有话要说:诒阙之谋李重衡,拳拳不悱姜澹澄。
首疾,疑疾,心疾,见疑之疾这些都是古代精神病的别称。
(轮椅攻和傻子受,我到底在干什么???)
李韫谟身侧的婢子绯莱初次于第四章李终南口中提及。
李韫谟与李韫奕去往猎场遭遇不测于第二十二章提到。
一梦华胥:指一场梦幻。出自 《列子·黄帝》。
自诒伊戚:自寻烦恼;自招灾殃。
抹月秕风:mǒ yuè bǐ fēng 意思是用风月当菜肴。这是文人表示家贫没有东西待客的风趣说法。
悃愊无华:kǔn bì wú huá,至诚而不虚浮。形容真心实意,毫不虚假。
第74章
秋风劲起,禽兽之声似在顷刻间四彻于耳。
那老乞丐又高深莫测地嘿嘿笑了几声:“那帮贼子以为车里是军器,哪知掀开了之后都是粮食,所以啊 ……”
军器生产,除过京城御前军器所与弓-弩院之外,各地也有类似的南北作院。
而地方上的军器运作自然就是由京城派来的官员监督了,譬如在江宁府府衙任职的姜恻,林晚照,以及景椿。
目前看来,事态的严重之况远远是超出了晓舟珩所想。一步一步分析来看,先从罗顷顷口中景椿的醉话说起,若景椿的醉酒之言为真,那首要的问题是,景椿与流寇是否为一伙。
若是为一伙,那便是明显的暗地官匪勾连,坑公门中人。
但是他为何要这样做?难不成是他家中陡然生故,急需钱财补之?还是说他因离京远调这一事而心中不平,而导致了对朝廷的不满?但若真是如此,景椿何须等到现在,且在这个颇为微妙的节骨眼上?
若不是一伙,那极其有可能是景椿的故意为之,目的不在粮,而是在人。换言之,景椿想借此机会拖旁人下水。虽然现在无从知晓这个旁人是何许人也。
但晓舟珩也不能排除这两种之外的第三种——景椿是被迫与那些流寇成为一伙,而有此念想的原因在于,此时的晓舟珩无法解释景椿的体内长期的那毒,是从何而来。
这些本来是晓舟珩离开水烟湄之后的推论,但听了眼前这位老乞丐所言之后,晓舟珩的脑子更乱了些。
“所以啊……咳咳……贼子就拿我们这些人出气咯。”那老人咳嗽了几声,身子剧烈地抖了抖,继续道,“明明是被公家害的,为甚么要算到我们这些可怜人的头上?”
依照这个老乞丐的意思是……那批运送的不是粮,而是兵器?结果流寇并未寻见兵器,就来流民聚集之处撒气,使得他们难上加难,捉襟见肘。
若再这样看来,流寇之徒受了算计一事,也有几种情况:一来,景椿是与流寇是一伙儿,且知晓运送车队上装的是军器而非粮,所以这才通知了流寇来劫道,奈何中了旁人的圈套,景椿也暴露了身份,这才搭上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