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你可知那趟本该运送的是军器,而非粮草?”
“甚么军器?”林晚照迷惑不解,“江宁府的作院该是路级官员来管,与江宁府有甚么干系?这流寇入城与军器又有甚么干系?”
啊,原来如此……所以这样一来,晓舟珩倒是肯定了一件事,若林晚照句句属实,就目前手头掌握的信息来看,钟不归,姜恻与景椿三人之间,定有两人及两人以上知晓近日某次运输中,将会要运送的是军器而非粮草一事。
之所以流寇会劫道,现在看来也不是甚么意外,极其有可能是其中某人知晓了运送军器的时间后,提前告知了流寇,让他们蹲守在官道上。待那日人马一来,因为提前有了准备,自然不怕押送粮草的军士,按照原计划,猝不及防间,军器便能得手。
但是,那日,运送的真的只是粮草。
因此,要么景椿是真的当了替罪羊,要么他就是真的该死——是他故意通知了流寇来劫道,并且他晓得车上满载的是军器。
然后他顺利的将这个锅扣在了姜恻的头上,让流寇去寻他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李终南:林晚照,爱妻的字你能叫那么多遍吗?
林晚照:不能,对不起,我马上滚。
我发现李终南有时候还挺不讲理的哈哈。
呜呜我爱六哥。
第81章
不过,景椿的甩锅之举十分失败,要不然他也不会死。
话虽那样说了,但目前仍是不知与流寇通风报信的是何许人也,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动了手脚使得粮草成了军器,然后再让换过的军器又变了回来。
不过庆幸这其中的脉络走向,晓舟珩暂且是理清了。
接着,问题再生,这下该如何证明自己此番猜测的正确与否呢?
果真还需自己亲自去问问……当事人么?
于是下定决心的晓舟珩问道:“林大人,粮车被劫具体在甚么时日?”
“九月十一。”林晚照见晓舟珩突然肃穆,他心下也打起了鼓,“那日很是不巧,姜大人去常州府尚未归来,我……下官那日……醉酒误了时辰,索性也就告了假……”
“九月十一?常州?”晓舟珩皱眉道,“这不是……陶白钱庄起火之日么……”
这个时间点上,会是巧合么?
若不是,那……姜恻更不能有事了,流寇不能进到姜府中去,自己定要做些甚么去拖延住那些贼人,然后寻到姜恻本人,将这其中曲折一次问个清楚,晓舟珩这样暗自思忖道。
带着血腥气息的风扫过二人面庞,似乱错宫商的锦瑟朱弦,令人犯呕。
晓舟珩沉吟一阵,又道: “除过九月十一,还有甚么时间是钟不归要求往京城运粮的?”
“十月初三,就是今日。”林晚照答,“只有内部官员才能知晓这个具体时日。”
听林晚照这样说来,晓舟珩便可分外肯定,那个通风报信之人,定是在运送时间上做了手脚,不然流寇也不觉自己被耍,从而选择报复。
等等!时间!两次运粮的时间点!
这下晓舟珩全都对上了,哪有甚么变来变去,说到底,不过还是我无尔诈,尔无我虞罢了,不过还是差点将晓舟珩都蒙骗了过去。
一念收起,晓舟珩心中也有了他自己对流寇劫道这整件事的看法。
晓舟珩自嘲了一声,心下道:景椿被何人所杀还尚不明晰,怎么反倒想清楚流寇劫粮这种诳时惑众,诬污鬼神的闹剧来了。
“恕汀你要做甚?大道在那边!”见晓舟珩抬脚似乎要往前走去,林晚照吓得不轻,忙将晓舟珩抓得更紧,“那边是姜府!”
“我是要去姜府。”
“你你你……难不成要去救人?”林晚照意急心慌,汗下淋漓,抬手一擦,汗血混合,成了一张花脸谱,“恕汀,你又不是钟不归的人,这一去不是白白送死吗?况且你孤身一人,如何使得?”
晓舟珩摸了摸下巴,目光在林晚照身上停了一停:“有理,此番贸然确实不妥。”
只见林晚照拉着晓舟珩袖边的手一僵,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回看向晓舟珩,张了半天口,发不出一声来。
也就在此刻,晓舟珩忽觉自己无形中模仿了李终南的言语方式,不知不觉也多了几分玩味在其中。
看着眼前林晚照那张既像迷惑又像是纠结的脸……估计当李终南那样调戏自己时,自己在他眼中也是这样无措。
不过也不一样,毕竟,自己可要比林晚照的模样风流多了。
林晚照自然不知此刻面色沉静的晓舟珩正在想着毫不相干的事,于是在孤疑中自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他,正当酝酿劝说之词时,晓舟珩的声音又传了来:“林大人,据你所知,守军还有多久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