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遣楹_作者:凶凶是小熊(36)


  晓舟珩脚下一绊,撞上那人后背。
  “怎么这样慌张?”
  毫无征兆的对上李终南那双摄人魂魄的眼睛,晓舟珩心下一慌,匆匆挪开,堪堪吐出一字:“猫……”
  李终南哑然失笑:“绝艳先生这般焦灼原来是为了来看猫儿的。”说罢微微挪开身子,只见李陇莎正抱着好端端的猫坐于奶娘怀中,脆生生道:“绝艳先生也来看陇莎的猫啦!”
  晓舟珩凝神一睇,还就是平日里李陇莎分外珍视的狮猫,有几次还要抱入书房中一同上课,晓舟珩不允,哭闹了好几日。现在那猫哪里像剥了皮,明明完完整整的赖在李陇莎怀中打盹。晓舟珩脑中愈发混乱,自觉失仪,不由揾了一把额头沁出的薄汗,对李陇莎道:“小姐方才说猫丢了,小生这才来……”
  李陇莎藏不住喜悦,抱着猫连连亲了数下:“找见了,八哥哥帮陇莎找见的猫。”
  “找见便好,找见便好。”
  晓舟珩又告罪了一声,便要离去,却被李终南一把拦住:“走甚,我还有话对你说。”
  “说甚么?”晓舟珩满脑子都想的是被悬在树上的猫,引起夫人们争吵的风月本,回府时莫名的刺杀,昨日平白无故着火的文山楼甚至是插入玉英-下-体-的镇纸,这厢便无心与李终南纠缠。李终南一手拽着晓舟珩的袖子,一边侧身对李陇莎道:“小妹,八哥改日再来看你。”
  李陇莎应下,又让几个婢子送二人出门,李终南挥手拦下。
  李终南拽着晓舟珩的袖子行了几步,又是一笑:“留绝艳先自然是为了讲话。”
  言罢李终南又勾了勾嘴角:“不是要查玉英之死么?我倒是问出了一些:其一,玉英与人为善,在府里没有甚么仇人,也不曾与旁人吵过嘴;其二,六哥有意纳玉英为妾。”
  晓舟珩道:“只怕争风呷醋之事是六少爷那几个少夫人才干得出。”
  “你怀疑是我那几个嫂嫂?”李终南道,“我觉得不然,你可知六哥前些日子病过?”
  晓舟珩略一思索:“不错,这与此事有甚么相干?”
  “我听府上人说,六哥是七月初病的,玉英贴身伺候,待六哥痊愈后,七月十四日与屈公子出门办事。六哥说想纳妾一事想必是在病榻上时所说,我去问过与玉英相熟的几个婢女,都说是玉英是在六哥这次行前与她们抱怨的,之前并未提过。”
  晓舟珩不解:“玉英与她们抱怨甚么?”
  “自然是为难。玉英有个相好的李府小厮叫付二,两人感情甚佳。”
  “也就是说,六少爷这次回来便要玉英答复?”
  李终南点点头:“我问过六哥,他也承认是在临行前,也就是七月十四日上午突然当着二姨娘的面提了一嘴,要自己归来后玉英给自己一个答复,当然玉英当时也在场,不过他对付二与玉英一事并不知情。”
  “到头来曾夫人……”
  李终南无奈一笑:“嫌疑颇大。”
  “不对,你不是说玉英的死因是因为我的镇纸么?她若是想陷害我,大可让两位命官去查,势必会发现镇纸,当场便会抓我归案,我当下百口莫辩,二夫人便没有了嫌疑,也无人会追究玉英断舌之由,一并算到我头上,所以她为何不走这有利的一步?”
  李终南玩味地一挑眉。
  “所以有二种可能,其一,就像你之前所说,她不知玉英断舌,出手阻拦纯粹为了维护李府颜面;其二她以为玉英是死于断舌,楼大人与吕大人发现后再问问周遭之人,即便二夫人让知情人噤声,但欺骗朝廷命官可是重罪,我相信迟早也会查到是由她或者府中某人割了玉英的舌头。她怕得出玉英自觉无法再活,吞断舌而死这一定论。因而才引得两位大人会错意,做了那么一场戏。”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玉英死于镇纸。”晓舟珩道,“杀玉英的不是曾夫人,她只是选择隐瞒了一些事罢。”
  李终南道:“绝艳先生目达耳通,李某佩服。”
  “再者,栽赃陷害我之人要么是曾夫人想要包庇之人,但曾夫人不知那人要陷害于我。所以此人也不可能是六少爷,他要陷害于我便不会听从曾夫人的劝阻。因而进一步想,想要栽赃我的,也有可能另有其人。”
  李终南道:“有理。”
  “所以先不管曾夫人如何,可以从她所包庇之人入手,曾夫人身为深宅妇人,与外界鲜有联系,自然也不会包庇甚么外人,可先从她的几个亲生骨肉着手。”
  “我去查。”李终南附和,“不过那个玉英的相好也不可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