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_作者:青茶木(106)


  “哎哟你那宝贝儿夫人没事,能活,这下放心了罢?”
  他谨小慎微地瞧着方羿的表情,见终于松动了一下,悬吊吊的心才放了下来。然后又试探着动了动肩膀嗯,脱臼了。
  这是求人该有的态度么?
  这是对他名声大噪的鬼医该有的待遇么!
  “接回去。”
  他尤其嚣张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方羿不为所动,“下次再胡言乱语,便把你的手臂卸了。”
  寒针与他相识多年,心里自然清楚他的把柄,于是宽宏大度地叹了叹气,道:
  “也好。左右屋里那人还没全然脱险,接下来还要上几道复杂的草药,手不能动了,我也恰好可以休息一阵儿。至于他能不能挺过去,就不关我的事了。”
  语罢,他闲散着转身,大摇大摆朝镜湖走去,明显上好似是去找鱼儿们说点儿乐子,实则却在等某个大侯爷吃悔。
  三步......四步......五步......
  耳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声干脆的“咔嚓”,肩膀一痛,嗯,脱臼的肩膀便又活动自如了。
  寒针的奸计得逞,憋笑着转身,瞧见方羿有火发不出而被涨红的右耳,终究忍无可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
  方羿一阵晕眩,靠在木梯边坐下,额头上的筋突突地跳。
  寒针笑出了眼泪,肚皮上的肌肉也酸痛异常,却还是忍不住,“哈哈哈我笑啊,某个人动了凡心,还死不承认哈哈哈哈哈哈”
  他敢肆无忌惮地嘲笑,是算定这个人不敢跟他动手,但凡瞧见那露出衣袖的手掌并成手刀,他一句“屋中那人的药还没配好,本鬼医真的好辛苦”,那人便会生生遏住怒火,愤然地一甩袖子,坐到药屋的窗边守着。
  寒针学着私塾里的秀才摇头晃脑,“所谓金木水火土,一物降一物。大侯爷,这回栽了吧?”
  待他笑够了,捂着肚子回到自家溢满药香的小屋,插上门栓,才陡然脱力,先前强撑的内力骤然崩塌,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噗的喷上圆梨木桌,溅了破碎的几滴到地上。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痉挛着从衣襟里掏出一块手帕,胡乱地抹了两下嘴。
  “如今千年铁树开了花,费我二十年功力还是值得的,起码,他得了真情,我得了真义。”
  他嘴角噙着笑,目光涣散却隐隐带着明亮,眼波徐徐流转到窗台上的那盆瘦小的文竹,仿佛见到情人的脸庞,唇畔笑意渐浓,又道:
  “对吧......阿青?”
  痛......痛到头顶至脚底心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仿佛用人用刀尖一点一点把他的肉拼掉。
  安戈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决定先忍着痛意睡一觉。
  嗯,睡着了就不痛了。
  他一面这样自我催眠着,一面收起杂念,平稳地调整呼吸,然则,入睡大业进行得却并不顺利。
  嚓......嚓......
  谁在走路?
  哗啦
  谁又在拧毛巾?
  呜呜......
  居然还有人在他旁边哭!
  气得安戈一咕噜从床板上坐起,大吼:
  “能不能安静点儿!”
  由于长久未有发音,他的嗓子很是沙哑,鼻音也跟着重了许多。不过,嗓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一瞬间,屋子像是被劈了一道惊雷,轰然振聋后,陷入死水般的沉寂。
  正在拧毛巾的小旭掀翻了水盆,抹眼泪的茯苓宛如被定住一般,眼珠子瞪得与牛眼无异,也不知这表情是悲是喜。
  安戈气呼呼地没有再说话,等着这两个打扰他睡觉的家伙自行认错,却发现这两人居然没啥觉悟,仍旧定定在原地愣着。
  小旭是个嗓子发不了声音的哑巴,只得看向茯苓,拿手指了指床上的人。
  茯苓正绞着被眼泪浸透的手绢,看了看小旭,又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正闹起床气的安戈,眼珠子总算是动了一下。
  于是,理智回来的那一刹,腾然扑到床边跪下,眼泪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哗哗往外流。
  “主子您可算是醒了啊”
  安戈一头雾水,尤其是瞧见往日稳重如泰山的小旭也红了眼眶,他便更摸不着头脑了。
  “你们......怎么了?”
  茯苓抬起她那双核桃眼,“主子您忘了么?你之前替侯爷挡了一剑,晕过去之后便再没醒来,王宫里的御医也没有办法,侯爷又焦又急,带您去求一位城外的神医,那位神医说,要么,您某一日醒来,一如常人,要么......您便像睡着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安戈听到茯苓这样说,竟有些后怕,“这,这么严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