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_作者:青茶木(190)


  他从前一晚开始周身发热,方羿遣人偷偷送来好几味良药,到现在虽然退了些,但整个人仍是病恹恹的,眼眶也被身体的热度熏得通红。
  “摩耶此人,诡计多端......往前他在断龙崖设计埋伏将军,我们吃了大亏。不这样......万一他看出端倪,我们便......前功尽弃了。”
  霍邦心里一抽一抽地疼,“但你有没有想过,中间万一出了岔子,你......”
  封若书无力地笑了笑,“不会......我们计划周密,不会有意外。”
  霍邦是个只会打仗的仗疯子,只要不跟打仗相关,他的话通通很少,现在封若书又要静养,他的话便更少了。
  封若书露在棉被外的指头动了动,道:“霍先锋,你帮我个忙。”
  “军师请讲。”
  封若书艰难地从枕头下摸出一本册子,这样简单的动作似乎牵扯到后背的伤口,让他额前沁了一层细汗。
  “这是我之前写的拓本,小安最近在练字,你帮我把这个给他,别说是我写的,就说是你在街上买了没处放,顺便捎给他的。”
  霍邦愣了愣,不是很情愿地接过,“好。”
  他拿着拓本没有立即走,在原地站了半晌,又不死心一般,问道:“军师,你,是断袖么?”
  封若书怔了一瞬,脸上的表情晦朔不明,道:“算是吧。”
  安戈是男子,他爱他,应该算是了。但其实安戈若是女子,他也会义无反顾爱上的。只要是这个人,这个灵魂,其它怎样都无所谓。
  霍邦拿着拓本的手紧了紧,心中颇为不甘,“噢,这样......”
  “我昏睡的这些天,小安他怎么样了?”
  “他看出咱们是在演戏,还在刑台上大闹了一出,配合咱们。”顿了顿,又道,“连将军都给糊弄过去了。”
  闻言,封若书的眼神一点一点黯淡,像是什么宝贵的东西坍塌了一般绝望。
  “你将拓本还我,莫去送了。”
  “为何?”
  “......没必要。”
  封若书赌气地将拓本随手一扔,跟墙角的杂物堆到一处,当即便蒙了灰。
  霍邦立在原地,稍有些手足无措。
  碳炉里的火隐隐燃着,时不时烧到零星的杂质,发出“噗噗”的响声。在空寂的屋中格外突兀。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好像没有多余的话要说。
  良久良久,病榻上气息微浅的人突然打破沉寂:
  “霍先锋,你爱过人么?”
  话语夹着两丝破败的幽怨。
  霍邦的眼神慌乱了一瞬,脑中划过那晚在城西温泉,他与封若书水下渡气的情景,耳背一红,坦然道:“爱过。”
  “现在还爱么?”封若书盯着墙角的灰,仿佛眼睛里也蒙了几层。
  “嗯。”
  “万一你所爱之人,心里没你呢?”
  霍邦的眼睛动了动,道:“我会等,等到他心里有我的那天。”
  封若书的眼神很是涣散,似乎被什么东西击得支离破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两行清泪不堪重负地夺眶而出,凄哀道:
  “可是......我真的好累啊......”
  这是受伤的、意识不清的封若书才会说的话,心里裹了千万层的脆弱毫无保留地袒露在外,这样可怜,又这样真实。
  这让霍邦的心口狠狠一陷,他盯着那虚弱无力之人,瞳孔微微颤抖。他亲眼见封若书从清雅兰竹变成现在干枯凋敝的模样,这人本该一袭长袍立于水穷云起处,不染烟火的。如今竟然落身尘世,遍体鳞伤。
  霍邦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守护他。任何人,都不可伤他分毫。
  “我,会和军师一起面对,一起承担,不论何时何地何物,我不会退。”
  这句承诺是有重量的,他重到,让霍邦铭记了一生,从未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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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耶上当了。
  在接到封若书真正的降书时,他几乎得意忘形。因为封若书在上面说,他为了凸显诚意,来降之日携旗下五千归顺人马,十万石军粮。
  双方约在二月初七的凌晨,那时,封若书的伤口痊愈,容军“针锋相对”的恐怖气氛也发酵到最烈。
  寅时三刻,摩耶打开城门,亲自出城迎接。
  冬季的天亮得晚,天边的鱼肚白尚且浅淡。此时黑云压城,混着滚动的寒风席卷三山城上端,似要将城墙摧倒。
  霍邦率了几位上将到城门迎接,心中狂喜。
  他不知道,他和三山城即将面对的,是一场吞山纳海的腥风血雨。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每个人都心存善良叭,夹缝中生存的十八线写手本就不易,任何无妄的指责都可能是最后一根稻草……诶?我怎么突然负能量了快点变回小仙女啊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