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_作者:青茶木(298)


  只是后来桑海桑田, 岁月变迁,亭子被风雨蚕食坍塌,只留了个“落霞”的美名。
  落霞河终年奔腾, 滚滚波涛有席卷苍生之势,但今年降了雪灾,河面竟然结了冰,尽管河底仍然暗潮汹涌, 但河面冻了三尺, 落霞河便生生定住了般。
  云舒君没能拉住安戈,气急败坏之下,火速集结大军,浩浩荡荡追了去。
  所幸,江仲远曾来过三山,知道一条偏僻的没有收入地图的小路, 只是大雪漫漫, 不知可否能行。云舒君此时心急如焚,便死马当活马医, 带人上了那小路。
  期间,恍若木头的管瑶突然起身, 一把拉住江仲远,恶狠狠道:“羿哥哥若有事,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江仲远反手便打了她一耳光,“你以为侯爷这样是谁害的?”
  一巴掌下去,管瑶被抽得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魔怔了般,缓缓松开了江仲远的袖子,没有再说话了。
  江仲远随即上马,长鞭一扬,军队扬尘而去。
  然则,他们日夜兼程,马蹄飞速,终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赶到时,安戈正发疯似的攻击封若书,周遭的平教人头贴地跪着,死人一般。
  渐渐的,安戈刚愈合的伤口悉数裂开,平阴大法威力骤减,竟与封若书不相上下。
  “羿哥哥?羿哥哥!”
  血流成河的冰面上,管瑶一下子瞧见方羿,她惊呼着跑过去,颤抖着手去探他的呼吸,却无丝毫反应。
  骤然之间,一生的追求都分崩离析般,扑在方羿怀中痛哭。
  江仲远见了此状,正直英气的脸狠狠一抽,握剑的手不住痉挛。但方羿此前给他下过死令,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皆不可伤封若书半分。因为方羿清楚,封若书需要的不是杀戮,而是真相。
  江仲远一直本分,一直按捺不动,想等真相大白,却只等来一场灭顶之灾。
  “所有人听令,拿下平教,一个也不放过!”
  砰!
  一声物体碰撞的巨响,震下一层山体上的积雪。
  这边,平教教众被江仲远和云舒君押下,而那边,安戈正被一掌打到身后的冰山,砸出一个深坑,不知疼痛似的爬起身反击,下一招时,封若书又被他一脚踢上胸口,吐出一口红血。
  他们从冰河缠斗到岸边,一步一个血脚印,透着深冬和死亡交织的寒意。二人皆是颤颤巍巍,几乎没有还击之力,老妪也能杀死的地步。
  封若书捂着胸口,“小安,你不惜死,也要杀我是么?”
  安戈撑着五尺长的蚩尤箭起身,恶狠狠道:“猴哥没了,你以为我在乎死活么?”
  封若书瞧着他周身无力也要挣扎着站起来,以箭为刃不断攻击他,分明没什么气力却要死撑,分明清澈的眸子却盛满恨意,恍然想起霍邦刚去世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前敌万物都不顾了,只要能报仇,将自己变成恶魔也毫不在意。
  “我曾也这样......为深爱之人杀戮。”
  他徒手接住蚩尤箭的箭身,痴痴道。
  安戈冷笑,眼角滑落一行泪,“不,我们不一样。我杀的,是真正的凶手,而你杀的,只是自己幻想的代罪羊。”
  语罢,他手下用力一转,抽出蚩尤箭,从另一侧攻向封若书的腰际。
  “哗!”
  尖锐的箭羽在空气中发出裂帛的声音,生生刺穿耳膜。
  封若书用蛊术化出一团气障,抵挡长箭之后顺势转身,右掌劈向安戈的胸膛,却被安戈早早识破。一掌出去,被对方更大的力道逼回来,迫使他生生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咽下喉中的血腥,盯着安戈眼中的杀气,喃喃道:“你恨我......”
  安戈并没有停留,抬箭又朝他奔去,银白的寒光在半空一闪而过,手下力度虽减,眼中却冷静又坚定:
  “我只是可怜你。”
  曾经,封若书是举世无双的陌上公子,天下人提及时,道不出个具体的词,只说封若书的妙,是连美玉都较他逊色三分的。
  如今,这温润公子却无法从仇恨中脱身,一步一步跌落泥沼,满手鲜血。可笑的是,他口口声声喊的复仇对象,根本不是真正的凶手。
  他以为大仇已报,殊不知,只是又一次被命运玩弄了一遭。
  蚩尤箭直刺封若书面门,被他沉腰后仰躲过,安戈趁机一跃,飞到封若书正上方,封若书见机,随即抬腿向他踢去,安戈亦出腿应对。半空中,两人赤手空拳过了好几招,内力在你来我往之间胶着,身侧的巨石因此裂开又一道深邃的缝隙。身子往下沉的瞬间,安戈将蚩尤箭在地上一撑,借力一跃,“噌”的一声,跃到封若书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