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问:“君言,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沈衍道:“阿妩,我……”
啪!啪啪!啪!
却在此时,从前方传来的一阵拍打的声音,打断了他。
姜妩循声看去,但见不远处,一道娇小的青色身影正站在树下,往上跳跃,她拿着一支三尺长的竹子,不停地往上跳跃,对着树上拍打。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青衣少女有些惊诧回过头。
借着月色,姜妩也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青衣少女妆容素雅,腰如约素,如云的乌发被松松地挽成一个简单的髻,只用一根簪子固定着。
青衣少女看到有人到来,立刻惊喜地跑上前,向沈衍求助:“这位公子,能否帮我将树上的风筝取下来?我怎么也够不着。”
她的口音,是地道的江城本地人的口音。
原来她刚才拍打那棵树上,挂着一只断了线的燕子风筝。风筝挂落的地方有些高,也难怪这姑娘够不着。
还没等沈衍开口,便见白术从暗处走出,道:“我来帮你吧。”
白芨也跟着走出,一脸尴尬的神色,不敢与姜妩对视。
姜妩看到相继出现的两人,心中微微讶异。
白术和白芨怎么也跟着来了?
“哎?”青衣少女似是十分惊讶,微微睁大了眼,但也没有出声阻止。
白术走上前,手中长剑出艄,他脚尖一点,整个人轻巧如燕地飞起。一道寒光之后,风筝伴随着一截被斩断的树枝掉落到地上。
白术也轻盈地落下。
青衣少女“啊”了声,飞快跑上前拾起地上的风筝,满心欢喜地回过头,笑吟吟地说:“多谢这位公子。”
白术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青衣少女随即打量起几人来,脸上依然是笑嘻嘻的表情。她说道:“听几位的口音,不像是江城人,几位是从外地来的吗?”
姜妩没有回答,只问道:“这么晚了,姑娘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处?”
青衣少女说道:“我跟家里人吵架了,心里郁闷,于是自个儿跑出来放风筝,没想到这风筝挂到了树上,幸好遇到了你们。”
白芨下意识便好奇地接过了话:“为何要吵架?”
青衣少女道:“就是为了一个问题。我家后院本有一块土地,世代是属于我们,但住在旁边的邻居有一天却把那块地占为己有,并宣称这块土地是他们的。我家的长辈找他们理论,却被他们诬陷入了狱,冤死在狱中。气不过,决定暗中报复他们,可是我的家人胆小怕事,说对方颇有权势,不敢得罪。你们给我评评理,他们是不是太过份了?”
白芨平日最见不惯欺善怕恶之事,越听越气,不由脱口而出:“这自然是……”
姜妩打断道:“是对是错,姑娘心中不是早有一番判断了吗?”她的语气淡淡,“既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询问旁人的意见?”
青衣少女一愣,随即扬起了一抹笑容,点头道:“你说得确有几分道理。”
她看了一眼天色,又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天色尚早,有缘即相逢,我请几位去喝酒吧。”
姜妩婉拒道:“不必了,夜色已深,姑娘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家人担心。”
青衣少女努了努嘴,有些不情愿地道:“好吧。”
姜妩对身旁的沈衍道:“君言,我们走吧。”
“好。”
由始至终,沈衍都未曾与青衣少女对视一眼。
目送一行人走远后,青衣少女脸上的笑慢慢染上了诡异的色彩。
她喃喃出声:“秦山姥姥吗……”
***
走出许远,直到看不见那位青衣少女的身影,白术才收回了视线。
“你们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姑娘……是不是有些奇怪?”终于是憋不住了,白术说出自己的疑惑。
白芨捧着刚才随手买来的烤地瓜,揶揄地看他一眼,边吃边含糊不清地问:“怎么,白术,你看上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