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命大臣自顾不暇_作者:岩城太瘦生(12)

2019-10-24 岩城太瘦生

    上了马车,飞扬挨着他坐下,萧贽先瞧了一眼许观尘,才瞥了瞥飞扬。
    许观尘介绍道:“飞扬。雁北人氏,家里人都不在了,所以跟着臣。”
    萧贽无意问了一句:“肥羊?”
    还真是外甥随舅啊。
    飞扬最不喜欢人这么喊他,气呼呼地扭过头去不看他。
    马车就这么行了一阵,萧贽却忽然开了口:“要宵禁了。”
    这是解释。
    只是后边还有一长串的话,萧贽没说出口——要宵禁了,负责巡夜的统领半年前换了人,不认得许观尘,他一个人回去不方便,没人敢拦五殿下的车驾,所以来接他。
    这一串的话都没说,也就没有人知道。
    飞扬忘事情忘得快,这会子又盯着马车里模样精致的糕点看起来,心里还记着答应了不能乱碰东西,不敢伸手,却紧紧地盯着不放。
    萧贽早也看见了,有意无意问了一句:“他怎么了?”
    许观尘抬手捂住飞扬的眼睛:“他没事!”
    萧贽偏过头,随他去了:“动吧。”
    这句话飞扬听懂了,被捂着眼睛,还能准准地拿起一块点心。
    许观尘在心底惊叹:天赋异禀!
    飞扬将点心掰成两块,塞给许观尘一半,语气很是嫌弃他:“臭。”
    他是嫌弃许观尘喝了一口酒,身上带了酒气。
    许观尘忍住生吃小肥羊的冲动,把点心当成是小肥羊,掰着吃了。
    回到宁王府,许观尘作揖恭送五殿下,等五殿下的身影看不见了,才直起身,往自己的院子去。
    飞扬捧着满手的点心,含含糊糊地为萧贽辩白:“不是老虎。”
    给他点心吃的都是好人。
    借着月色,飞扬见他皱着眉,问道:“不想来?”
    许观尘叹气:“不能不来。”
    飞扬再问:“不高兴?”
    “不是很高兴。”
    回来得晚,白日里该做的功课也没做,得在晚间补上。
    许观尘回了房间,洗漱过后,拢着头发,点上安神香,预备开始今日的打坐。
    才点上香,外边成公公敲门:“小公爷,殿下问您有没有时候去念经。”
    但萧贽的原话肯定不是这样的。
    “知道了,我走一趟。”
    许观尘束起头发,披上道袍,将拂尘别在腰后,推门出去。
    成公公等在门外,见他出来,连忙跟上去,看了他一眼,认真道:“有什么仇,都过了一年了,小公爷……”
    许观尘加快脚步,不听他说。
    去雁北的路上,他不是没有斟酌着给萧贽写过信,还拿香草系了个结,放在信封里。
    不要说回信。驿馆里一支冷箭钉在他身边,冷箭上萧贽手里才有的、与那时萧启中的一般的毒,叫他险些送了命。
    那阵子裴将军为了顺萧贽的意思,在往雁北的官道上设卡,许观尘被拦下来,裴将军还当过他们之间的传话人。
    裴将军传萧贽的话,有两句许观尘记得很清楚,其中一句是:“倘若萧启再出一回事,你才肯跪着回来,替他再求一回药是不是?”
    裴将军说这话时也不敢看许观尘,只道萧贽是说气话。
    还有一句是,让他滚。
    于是许观尘遵他的旨,滚于雁北,自此死了心。    冬月末至腊月,老皇帝状况转好,正好遇上年节,朝里局势稍有缓和。
    这段日子里,老皇帝召见过许观尘两回,说的都只是养生调理之法。
    直到除夕宫宴。
    照着往年的规矩,除夕宫宴不过是皇族中人陪同皇帝宴饮,算是皇族家宴。
    今年的宫宴,皇帝惦念着许观尘,说他年少丧亲,孤苦伶仃,要萧贽除夕来宫中赴宴时,把他也带上,还特意吩咐了司织府给许观尘制新衣。
    这日许观尘起得早,爬起来洗漱过后,便抱着拂尘打坐念经,做完早晨的功课,天还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