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命大臣自顾不暇_作者:岩城太瘦生(151)

2019-10-24 岩城太瘦生

    “想来你这道士没有去过风月楼,前儿个没带你去,实在是遗憾,今日走一遭?”
    许观尘琢磨不透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兄长的遗物他是一定要的,又想着风月楼人来人往,总不会出事。元策一定要他去风月楼,只怕不会罢休,不若就随他去看看。
    于是许观尘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随后吩咐人备马。
    他带着飞扬与小成公公过去,找机会给萧贽递了信儿——无妨,去去就回。
    在府门前翻身上马,一收马缰绳,便往风月楼的方向去。
    此时正是三月底,暮春初夏,宽袍广袖被迎面吹来的风扬起。
    元策振一振衣袖,兜了满袖的风,回头看了一眼许观尘:“金陵真好。”
    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大约还有别的意味。
    许观尘便道:“殿下若喜欢,多留几日,或许乐不思蜀。”
    元策又笑:“你又骂我。”
    再无他话,径直到了风月楼前。
    元策这几日,仿佛在风月楼混得很熟,他一下马,就有人来牵走他的马匹,领着他进门。
    却有人将许观尘拦下来:“小道长是不是走错地儿了?咱们这儿可不是道场。”
    许观尘用拂尘一指元策:“我是随这位爷来的。”
    元策回头:“是,我带个小道士来见见世面,兴许他就想还俗了。”
    风月楼里,轻纱帷幔,影影绰绰。
    一行人在二层的小隔间里坐了,视野很好,可以看见正中的台子上,舞女正转圈儿。
    许观尘只是陪元策坐着,坐了好一阵儿,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进眼里,老神在在的模样。
    后来元策唤了两个女子进来,全是女道士打扮。
    许观尘一愣,心中惊叹,花样真多,比我狂野。
    任案上酒杯添满了酒水,他自不动,还执着拂尘就地打坐。许观尘身边那个女道士觉得无趣,转头去撩拨元策。
    元策倒像是很吃这一套,一手搂着一个,随手捋她二人手中的拂尘,缠过来绕过去。
    “道士?”他这却是在叫许观尘,“小公爷?”
    元策笑问道:“你这道士,怎么跟不开窍的石头似的?莫不是只喜欢看道观里的祈福舞?”
    “又不是真道士。”许观尘睁眼,瞥了她二人一眼,“念一遍《清静经》来听听。”
    两个女道士一噎,赔笑道:“道长说笑了。”
    元策道了一声“扫兴”,将她二人往外一推:“原来不是真道士。”
    打发走了人,房里就只剩下他二人,只听元策又道:“行了,知道你记挂着许问,听完这支曲儿,就回驿馆给你拿东西。”
    他意兴阑珊,而许观尘从来就没有起过兴致。
    临走时,元策说:“你这道士好没意思。”
    许观尘脚踩八卦,手握太极,正正经经地道了一声:“无量天尊。”
    元策便笑,出去时,原本飞扬一等人都等在门外,跟着元策来的那文人,却从走廊那边闪出来——那儿有一扇窗子。他暗中朝元策摇了摇头。
    元策原本请许观尘先行,站在他身后。这时,拢在衣袖中的手也伸了出来,抖一抖袍袖,将双手背到身后,再没有别的什么动作。
    风月楼一行无惊无险,仿佛元策就是为了捉弄他,才带他来的。
    驿馆里,元策差人拿了一副腕甲出来,对许观尘道:“盔甲太重,带不来。你若有心,随我回西陵去,我拿给你。”
    许观尘拿起一只腕甲看了看,腕甲亦是生了锈,沾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他放下腕甲,不动声色道:“不用麻烦。”
    再说了两句闲话,许观尘觉着,元策这个人可能真的有点毛病,他就喜欢别人骂他。
    难怪这人常年待在战场上了,战场上两军对阵,骂阵起来厉害得很,原来他是喜欢听别人骂他。
    将近正午,许观尘起身请辞,元策一指厅前的那文人:“知微先生,替我送送小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