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命大臣自顾不暇_作者:岩城太瘦生(57)

2019-10-24 岩城太瘦生

    “其实应该没什么关系……”
    萧贽全然不听他的话,捏起他的下巴,吓得他直往后靠。
    方才萧贽喊人,小成公公在这时正好推门进来。
    小成公公的反应很快,待看清房中状况,缓缓地就退了出去:“奴才打扰了。”
    顺便还拦下了来找观尘哥哥玩儿的飞扬,小成公公对飞扬解释道:“观尘哥哥没空,观尘哥哥和陛下正玩儿呢。”
    彼时许观尘平躺在地上,困在萧贽的双臂之间,一动也不敢动。
    这大抵是……木头人的游戏。
    许观尘终于鼓起勇气,准备跑开,跑到一半,就被萧贽握着脚腕,拽回来了。
    萧贽用手抹去他面上一点血迹,好不避讳,直接问他:“你该不会为了那个老头儿,要守孝吧?”
    “什么老头儿?”许观尘气得拧他手背上的皮肉,“那是我的老师。”
    “噢。”萧贽根本就不在乎,又问了一遍,“你不会为了……你的老师,要守孝三年吧?”
    “你简直是有……”有毛病。
    许观尘没敢把这话说出口,捂着脸,愤愤地扭开了。
    萧贽再抓着他的脚,把他给拉回来。
    “我病着呢。”许观尘反手推他一把,“我都这样了,你还这样。”
    就只有这个,萧贽还是顾忌的。
    萧贽深吸口气,揉了揉他的脑袋,就放开他了。
    许观尘忙不迭跑开,跑回屏风后边打坐。
    这日晚上,萧贽连抱也没敢抱他,两个人离得远远的睡。
    后来到底没忍住,以为许观尘睡着了,一面轻声喊着“道士”,一面拉着他的手腕,把他带进怀里,抱紧了。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萧贽一抬手,就摸见他面上一片湿漉漉的。
    完了,道士躲在被子里哭了。
    萧贽顿时就六根清净了。
    恐又是为了那个老头……不是,是老师。
    他从来不会安慰人,有时候连话也不会好好说。遇见许观尘哭,就更不懂得要说什么了。
    萧贽抹了抹他的脸,笨拙地用衣袖帮他擦擦眼睛,最后只能好心疼好心疼地把人越抱越紧。
    萧贽亲亲他的面颊,说话却还是冷腔冷调的:“不哭不哭,萧遇之疼疼你,萧遇之疼疼你。”
    许观尘念着老师,抓着他的衣袖哭了一阵,眼睛都哭红了。最后缓过神来,发现腰也要被萧贽抱折了,气儿也要断了。
    萧贽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手劲儿大,抱住了就只有越抱越紧的份儿。
    许观尘亲自问卦,把何祭酒出丧的日子,定在了正月十四。
    何祭酒祖籍在更南边的闽州,许观尘又做了主,要把老师安葬在故乡。
    正月十三这一整日,许观尘都在何府,亲自置办出丧事宜,这也算是他给老师尽的最后一点孝心。
    这日傍晚,许观尘给何祭酒上过晚间的三炷香,转身去了何家祠堂。
    何家的祖宗们他是不认得,但那堆灵位里边,有两位他认得。
    萧启和何镇。
    一个是从前的七殿下,因为皇家没有给他设灵位,何祭酒作为他的外祖,给他置办了一个。
    另一个是何府的小公子,何祭酒的小孙儿。
    此二人生前都是极其倜傥的人物。
    萧启与何镇的灵位,不与其他牌位放在一处,单设了一张小案来放。
    许观尘站在他二人的牌位面前,用火折子点起灵位前两支白蜡烛——近来何府事情颇多,竟没人顾得上祠堂,祠堂的蜡烛熄灭了很久,也没人来重新点起来。
    烛光朦胧,照在黑漆牌面上,金粉描的字样。许观尘看着,恍恍惚惚的,不大真实。
    他想了想,给二人上了香,才又重新站在他二人面前。
    “明日老师发丧,我带他回家乡安葬。听何府的旁支说,那儿很清静,还有道观,神仙会请老师去帮他们讲经的,老师应该会很喜欢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