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来了兴致,凑上前去,一叠声地问道:“爹、娘,你们见到那个得道女道长了?她长得什么样,是不是道骨仙风、祥和飘逸的?占卜什么的是不是都很灵验?能呼风唤雨吗?……”
张李氏正将一团东西塞进包裹里,闻言动作一顿,默了默,才又若无其事地将包袱重新整理好,转身笑道:“都说了那女道长是得道之人了,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不然那么多善男信女的,女道长一一接见,岂不是要累死了?”
“嘁——”舒予不以为然,玩笑道,“既然是得道之人,那便是超脱于凡尘俗世的纷恼妄执,洒脱超拔,窥得大道,呼风唤雨都是小事,为世人指点迷津更不过是举手之劳,又怎么会累到?”
“又耍贫嘴!”张李氏轻拍了舒予一下,笑道,“照你这么说,那女道长就不是得道,而是神仙了!”
“大家可不就是把她当成神仙一样供奉追捧嘛!”舒予挑眉得意笑道。
“能得你!”张李氏忍俊不禁,先前的那点紧张和窘迫被舒予这么一闹,倒是半点都不剩了。
“神仙!神仙!”小望之抓着张李氏的衣襟,一脸热切地期盼道,“神仙!”
“我可不是神仙。”张李氏冲小望之摇摇头,哈哈大笑。
舒予抿唇笑道:“娘,小望之可不是说您是神仙,他是想听您说‘神仙’的故事呢!”
舒予日常照顾小望之得多,对于他的“两字经”“三字经”的,最是理解熟知。
张李氏低头摸了摸小望之因为刚睡醒而乱蓬蓬的头发,笑问道:“是吗?小望之想听神仙的故事?”
小望之连连点头,一脸渴望道:“想!想!想……”
张李氏哈哈大笑,一脸遗憾道:“可惜啊,我也没瞧着那‘神仙’长什么样……”
小望之皱着小眉头,小嘴一撇。
“不过,小望之要是想知道那‘神仙’的故事话,不如咱们明天赶早,去城南娘娘庙求见‘神仙’,怎么样?”张李氏不忍见小望之和失望,连忙笑哄道。
小望之想了想,高兴地蹦起来拍手欢呼道:“看神仙!看神仙……”
舒予摇头笑了笑,抬头对自家爹娘叮嘱道:“爹、娘,我明天不去娘娘庙,你们二老可一定得照看好他。”
既然娘娘庙那么热闹,人来人往的难免冲撞,这要是一不小心把孩子给弄丢了,想找都没处找去。 “你不去?”张李氏讶异地问道,“那你明天去做什么?”
难得来县城一趟,不出去走走逛逛看看热闹,不是白费这来回赶路和食宿花费了嘛!
“我去给韩大哥加油助威啊!”舒予理所当然地回道。
韩彦去参加大比,多么重要的大事,怎么能没有亲友团在一旁呐喊助威。
虽然舒予说得一如既往坦荡率真,不带一丝暧昧,然而韩彦还是忍不住激动了一把。
别人都心心念念地去逛街庙凑热闹,唯有舒予一心记得他明天要参加文会大比的事情,还要去给他呐喊助威,可见是将他放在了心上。
韩彦暗自得意。
张李氏倒是没有多想,闻言笑道:“你以为文会大比是那么容易进去的?除了接到请帖的,外人可是一律不准进去的。”
要不然,这么重要的时候,她怎么会想带小望之去南城娘娘庙里玩耍看热闹,而不是去给韩彦助威。
舒予还真没有想过这茬,闻言顿时愣住。
文会大比毕竟是比赛不是科考嘛,她还以为此等盛事应该是与民同乐、共襄盛举的呢。
舒予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杏眼圆睁,一脸失望,讷然道:“那怎么办……”
她不想错过这么重要的事情,在她看来,韩彦参加文会大比,可比参观娘娘庙重要得多了。
一颗心早就化作一池春水,随风荡漾的韩彦,不忍见舒予失望,想了想,遂笑道:“或许,我可以去拜访谭教谕,请他通融一二……”
毕竟,谭教谕是每年文会大比的主持人,要放个人进去观战,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