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前世他对于辽东府之事所知不多,今生一醒来就又忙着带着小望之四处逃命,眼下想要摸清情况,只能是多管齐下,能多打探一点就多打探一点了。
舒予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明艳了,重重地点头应下。
韩彦虽然没有向她坦诚自己的秘密,但是此番请托已然昭示了对她的全然信任。
她要做的,只是耐心地等待,等到韩彦觉得时机合适了,主动跟她坦诚相待。
希望这一天并不会太远。
韩彦只觉得眼前似有山花绽放,清新明艳,如磁铁一般,紧紧地吸住他的目光,让他眼中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果然不愧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聪明睿智、冷静从容!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只怕早就闹僵起来了吧。
“谢谢你!”韩彦蓦地起身,隔着桌子倾身捉住舒予的双手,温柔又慎重地包裹在掌心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两人离得太近,以至于舒予都能感觉到韩彦说话时,那灼热的气息拂在自己的面颊上,热热的,熏得她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理智告诉舒予,她应该用力地抽回自己的双手,再狠狠地瞪韩彦一眼,怒斥他孟浪轻浮的登徒子行径。
可事实上,她只是两靥绯红、怔怔呆呆地看着韩彦,直愣愣地点点头,声音娇软得不似平时的自己:“不用谢。”
她听见自己轻柔婉转地低声应道。 舒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韩彦的房间的,等到迎面的夜风吹来,陡然间清明过来时,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身边是如常温和雅致的韩彦。
舒予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这才伸手去推门。
韩彦挑眉扬唇,显然心情极好。
这世间,有什么事情能比你倾慕的人大约也心悦于你,更让人高兴期待的呢?
虽然最后舒予嗔怒着抽回了,且当即起身抬脚出了屋子,但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呆小子,如何看不出来舒予是真怒还是假嗔。
屋子里,小望之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张猎户和张李氏双双围坐在床边,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熟睡的小望之,耳朵支楞起来,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环境。
听见有人推门,两人连忙一个倾身护住小望之,一个警惕地站来挡在床前。
待看清楚推门而入的是舒予和韩彦时,两人俱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韩彦见状,感动又歉疚,温声劝说道:“张大叔和婶子也不用这么紧张,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们瞧,小望之自个儿都睡得憨实憨实的呢!”
张猎户和张李氏叹息一声,道:“下晌在娘娘庙可把我们给吓坏了……等回了寨子,大约就好了吧……”
韩彦知道这事也不是他多劝两句两人就能够看得开得,遂叹息一声,也不再多言。
各自回屋安歇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舒予和韩彦吃过早饭,便相伴往县儒学行去。
领路的依旧是昨日的婢女,笑着恭贺过舒予,依旧将她领去昨日的长廊。
只是相比昨日,长廊上不仅支起几案,而且还摆上了茶水点心瓜果之物。
柳李氏来得早,远远地瞧见舒予,便起身笑着挥手招呼。
待舒予落座之后,见她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几案和茶水点心,柳李氏遂低声笑着解释道:“这是历届文会大比的规矩.
“荣获前十的学子的家眷,都会设案摆茶招待,意为‘封妻荫子、荣及家人’,以此激励学子们奋进向上。”
舒予恍然大悟,笑着向柳李氏道谢。
长廊里还有其他女眷,多是和柳李氏一样的年轻妇人,也有和舒予一样的姑娘家,一个个荣光满面,笑语殷殷。
虽然互相都不认识,却还都是友好地点头致意。
毕竟各家的夫婿或是兄弟都是康平县最为优秀的学子之一,前途一片光明,自然是要交好的。
舒予和柳李氏同案而坐,一面等着赛事开始,一面闲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