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闻言忍不住拿眼瞪韩彦。
哪里有他这样的人,当面和人家姑娘讨论该怎么上门提亲!
不过转念又一想,韩彦带着小望之流落在外,身边也没有个亲人或是朋友可以帮忙操持婚事,凡事都得他自己来,他又是从来都不关注这些礼节的大男人,遇事也难免紧张忐忑,犹豫不定。
舒予想通了,倒也不再扭捏,爽快地回道:“那你还是先和我爹娘说一声吧。
“毕竟你在我家借住了这么久,他们早就把你当成一家人看待了,压根儿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你要是突然带着媒人上门提亲,恐怕会吓坏了他们。”
韩彦闻言连连点头,立刻答道:“那我现在就去和张大叔说去!”
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舒予赶紧拉住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小声嗔怨道:“你才刚和我单独说过悄悄话,转过身就去向我爹提亲,像什么样子?爹娘不知情,难道不会以为我们是私定终身吗?”
呃,虽然他们俩这确实也算得上是“私定终身”……
不过,吓到老人家可就不太好了。
舒予忍不住面色一红,尴尬地清咳两声。
韩彦将舒予的窘迫羞涩尽收眼底,心里仿佛有一支羽毛在轻轻地拂着,软软的,很舒服,又勾得人心里痒痒的,难耐。
“我知道了。”韩彦温声细语,极尽温柔,“那等明天我再和张大叔说这件事情。”
虽然,他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
原来,情到浓时,竟会让人如此地傻气啊……怨不得有人愿意为之飞蛾扑火,燃尽一生。
……
好不容易熬过一天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刚麻麻亮,韩彦就早早地起来了。 翻箱倒柜,换上自己最新做的一件棉袍,又特地沾水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脚上的皮靴也是擦了又擦光鉴照人,韩彦对着水盆再三打量,直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不妥,这才长吐了一口气。
外头已经是天光大盛。
早起早睡的小望之,此时也爬坐起来,迷迷糊糊地揉眼睛。
梳洗妥当的韩彦,撩帘子进来,见小望之醒了,立刻给他穿衣梳洗,同样打扮妥妥帖帖的。
“一会儿去了姑姑家,记得要有礼懂事。”韩彦叮嘱小望之,“切不可调皮捣蛋,不服管教。”
虽然小望之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张大叔夫妻俩都一清二楚的,但是大事当前,能少出点差错还是少出点差错的为妙。
不管怎么说,小望之总是他名义上的“儿子”,拖着这么大一只“拖油瓶”,难保张大叔和婶子不会多想。
他们虽然疼爱小望之,但是未必愿意自己的女儿嫁过来给小望之做“后娘”。
小望之越乖巧懂事,对方的顾虑就会越少一些。
小望之一向信服韩彦,因此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叮嘱自己,但还是下意识地点头应下了。
韩彦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吐纳几回,待心情略略平复之后,在脑子里将一会儿见到未来岳父和岳母大人后,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在心里又来来回回地过了几遍,以期不出半点差错。
小望之在一旁看见韩彦凝眉静坐、一言不发,莫名其妙,心里颤了颤,觉得自己刚起床应该没有招惹到他才对,遂放了心,迈步出了西间,呼吸外头新鲜自在的空气去了。
韩彦一个人在屋里静坐良久,终于自觉勉强做好了准备,握拳起身,激动又忐忑地带着小望之到张家提亲去了。
然而越怕有意外,越会出现意外。
韩彦刚拴上院门出去,还没有走多远,迎面竟然看到两个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人——谭教谕和谭老先生的嫡长子谭斌。
韩彦惊得呆了呆,待回过神来,连忙带着小望之上前给两人见礼。
双方寒暄过后,韩彦诧异问道:“谭大人、谭大哥,二位今日怎么有兴致来着獾子寨一游?”
而且还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