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谦虚一下。”张李氏颇不赞同,训诫舒予,“姑娘家就该谦恭谦让,温柔和顺……”
舒予见自家娘亲又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她的“女儿经”,面上耐心地陪笑听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她自打和韩彦结实起,就一直是如今这番模样性子,她虽然爱韩彦,却不希望因为这份爱而“矫揉造作”,变得不像自己了。
而且若是真的那样的话,只怕自己也就不再是韩彦最初喜欢的模样了。
韩彦:媳妇儿每一种模样我都喜欢!尤其期待洞房花烛夜的模样……
舒予:……
……
辞别舒予等人之后,韩彦跨上追风,一路往辽东军大营奔驰而去。
等到傍晚时分,才远远地看到那逶迤数里、静穆庄严的营地。
韩彦喝停追风,远远地看着那高高的哨楼、无数的营帐,敛眉凝思。
一会儿就要看到威名赫赫的镇国公朱琨了,他虽然极其想要立刻获得对方的支持,可也知道这不能急在一时。
欲速则不达。
先按照计划,一步一步地来吧。
韩彦摸了摸怀中的请帖,驱马前行。
没走多远,就被巡逻的士兵拦住喝问:“来者何人?为何擅入军营近?”
韩彦翻身下马,抱拳应道:“在下韩彦,康平县秀水河子镇人士,此番前来,是应镇国公之召请。”
说罢,从怀中取出请帖,请对方验明真身。
那领头模样的小将上下打量韩彦一番,接过帖子,翻来查阅。
来人果然所言非虚。
可是……
小将的目光落在韩彦身后的骏马上,眉头微蹙。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匹瓦剌军马。
军中之人获取瓦剌军马不难,可对方却是一介平民…… 想要见到镇国公,当然没有那么容易。
巡查的小将虽然放韩彦进了军营,但是却将他请到一处远离主帐的帐内等候传唤。
韩彦知晓对方这么做的原因,倒也不着急,更没有觉得受到了怠慢。
小将安顿好韩彦之后,立刻沉着脸去主帐禀报去了。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镇国公听他说明了缘由之后,却不过是怔愣一下,随后便哈哈大笑,脸带赞意;而黑甲精骑的统领卫锋大人更是主动请缨,前去迎接。
小将惊愕之余,心中难免不安。
他不是第一天从军,当然在军中知道等级不同,能够获悉的军情也会有差别。难不成,那位韩先生就属于等级较高的“军情”?
小将心中忐忑,连忙追了上去,在前头领路。
再看见韩彦时,他虽然不至于因此就阿谀奉承,却不敢再如先前一样怀疑审视,恭敬地留在帐外等候。
正在营帐里等候镇国公传唤的韩彦,并没有料到卫锋会亲自前来迎接自己,见帐帘被挑开,一向冷眼黑面的卫锋笑着踏了进来,吃了一惊,旋即站起身来,拱手笑着招呼道:“卫大人。”
“韩先生!”卫锋大笑抱拳回礼。
小将在营帐门口等了一会儿,见卫锋当先一步出来,替韩彦撩开毡帘,愣了愣,便知道自己先前想岔了,顿时后悔不跌。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那匹瓦剌军马或许是人家自己猎杀瓦剌军士所得来的,或者是镇国公赏赐的呢……
韩彦自是不知小将的这番心思,和卫锋前后脚进了主帐之后,就大方有礼地拱手向镇国公行礼问安:“在下韩彦,见过国公。”
镇国公正背对着韩彦,在看挂在壁上的舆图,闻言转过身来,很是温和地让韩彦起身道:“韩先生不必客气,此番能够抓获瓦剌奸细,多亏了先生出力献策。先生于军于国,功劳甚大!”
韩彦闻言起身,目光不闪不避,看着眼前这个让瓦剌闻风丧胆、让大周臣民盛赞的“国之长城”。
人届中年,然而镇国公身上依旧锐气锋利,儿且这种锐气和年轻人的热血冲动、无畏刚勇不同,那是经过战火和岁月的淬炼之后的坚毅与勇气,恰如一柄藏之于鞘的利剑,沉稳古拙,却又让人不敢触其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