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见谭教谕猜到了,笑着点点头,低声应道:“我成亲的时候,国公爷见过谭大人一回,印象颇好。
“正好近日县尊大人即将回京述职,康平县令一职空缺,我便向国公爷举荐了谭大人。
“谭大人在康平县为官多年,声望颇高,又确有政绩,国公爷认真考虑之后,便叮嘱我事先来问问谭大人的意思。
“若是谭大人没有异议的话,不日国公爷就会派人亲自来接洽,确认无误之后,便向朝廷举荐,在县尊大人卸职回京述职之后,由谭大人继任康平县令一职。”
谭教谕闻言十分激动,一向沉稳温和的双眼这会儿满是光芒,踌躇满志,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激动道:“多谢多谢!”
虽然韩彦说的是镇国公对他印象颇好,但是为官多年他如何不明白,即便是镇国公对他的印象再好,要是没有韩彦这样深得信赖和器重的人诚意举荐,日理万机的镇国公,又如何会欢心到一个小小县令的变动。
这其中,只怕韩彦没少在镇国公面前替自己说好话。
以前他以为自己只是随手帮了一个落魄的年轻人,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个年轻人竟然会给自己带来如此丰厚的回报。
“谭大人客气了。”韩彦诚恳笑道,“若不是谭大人当初的无私帮助,也没有我的今日。我如今不过是回报大人当初的无私相助而已。”
若是当初谭教谕没有看在谭老先生的面子上,亲自给他下帖子邀请他参加康平县一年一度的文会大比的话,那么他就不会那么顺利地从小小的獾子寨走到康平县,绽放自己的光彩,结识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越来越多的事,最终和同门师兄镇国公建立了过命的交情,为小望之将来的回京之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
几日后,收拾好行囊正准备携家回京述职的刘县令,得到镇国公的亲自召见,
刘县令惊愕之后,不由地狂喜,难不成是在韩彦成亲的当日,仅有一面之缘的镇国公十分欣赏他,特意要提拔他的?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此番回京述职等着他,肯定是迁升啊!
刘县令怀着一颗狂喜之心而去。
一日后,又垂头丧气地怏怏归来。
镇国公确实在韩彦成亲的当人碰到了颇合眼缘的人,只不过那个人不是他,而是谭教谕。
镇国公此番召问他,问的都是谭教谕的情况,看其是否能堪任康平县令一职。
唉,白白欢喜一场…… 刘县令一路回了康平县县衙后院,心中的郁郁之气还未曾消散,不免少了平日的温和自持,竖眉瞪眼,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烦得慌。
孟氏服侍了刘县令近二十年,对他的情绪变化最是敏感,知晓他这是在镇国公那里碰了钉,便愈发地小意柔情,侍奉得刘县令心中极为熨帖。
到底是陪伴多年的红颜知己,有什么心事都习惯和她说道两句,刘县令冷静下来之后,便将此次受邀前往辽东军大营拜见镇国公的事情和孟氏都说了。
孟氏听完极为惊讶,瞪眼脱口道:“镇国公打算亲自举荐谭教谕来做康平县的县令?!”
康平县的县令并不值得惊叹,关键是举荐人是镇国公!
能够入得镇国公的眼,只要往后在任上平平顺顺的,不出差错,那将来官运亨通自然是不在话下。
见刘县令叹息点头,孟氏抿抿唇,酸溜溜地嘀咕道:“他倒是好命……”
刘县令一听这话,原本勉强压下的郁郁之气又升了起来,皱眉冲口道:“这好命原本是咱们家的,偏偏被你们母女两个拱手让给了别人!”
孟氏一愣,不明所以,连忙一面堆笑小心伺候,一面软语问道:“老爷这说话,妾身可就听不懂了……”
娇嗲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可惜刘县令这会儿心里正烦着呢,没工夫享受她这番楚楚可怜,一想到那么优秀的女婿就这么被孟氏和刘芳菱母女联手给弄没了,他就恨不能劈头盖脸训斥两人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