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阻止它的发生。
韩端不知韩彦的犹豫担心,仔细想了一会儿,抬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暂且按兵不动吧。这两日我和小庄大人在行宫,也会多多留意的。”
庄贤点头附和。
他从小到大,一向是心里如何想,手下就如何做,任性得很。
如今有了官身,虽然说不得不进行自我约束,但本质上到底还是个懒得费心思多思考的人,所以这样动脑子筹谋的事情,既然有韩端和韩彦两兄弟负责了,他干嘛要自讨苦吃!
小望之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他一直都牢记娘亲之前的交代,他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难得能想明白、想周全,所以这种费脑子的事情就交给爹爹——小舅舅去做就好了。
他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随时准备更换上大周唯一的皇子的身份,然后继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小望之如此想,然而韩彦却并不因此就专横独断。
每每和韩端与庄贤两人商议完一向举措之后,韩彦都会跟小望之解释清楚明白,询问他的意见。
虽然大多数情况之下,小望之几乎是没有意见的,就是偶尔提意见,也不过是为了将计划弄得更加清楚明白而已。
韩端和庄贤见了却暗自心惊。
韩彦早已经将自己摆在了臣子的位上,而他们却还都因为小望之与韩彦的关系,或者说是小望之的年幼懵懂,指手画脚。
韩端和庄贤忍不住心惊,又止不住地佩服韩彦随时处分的自知和机敏,遂暗暗告诫自己要像韩彦多多学习,摆正自己的身份。
小望之虽然是韩家的外孙,又是由韩彦拼死从宫中救出,而且又由他又当爹又当娘一把一把地拉扯长大的,但是到底是天家血脉,大周未来的天子,虽然眼下未曾发达,却也由不得他们指挥吩咐。
如此一来,谈话的氛围更加地融洽和谐了。
……
等三人的谈话告一段落,韩端吩咐韩彦将舒予喊进来,笑着对她说道:“我来时,父亲有样东西让我转交给你。我想着接下来的几天难得有闲暇抽身过来,所以这回就干脆一并带过来了。” 韩端打开随身携带的匣子,里头是一整套赤金嵌宝的头面,金光灿灿、珠玉生暖,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和彦弟成亲时,咱们虽然很想亲自前来道贺嘱,然而为免被有心人看到,泄露了望之的身份,无端招来麻烦,所以未能前来。”韩端笑道,“然而该准备的东西,却是一早就都备好了的。”
韩端指着匣子里的赤金嵌宝头面,笑道:“韩家的规矩,迎娶新妇时,别的一概不论,但是有两样东西是必不可少的。一样是小定时的羊脂玉镯子,一样就是成亲时的赤金嵌宝头面。”
言下之意,韩家人虽然没能出席舒予和韩彦的婚礼,但是对于舒予这个媳妇还是认可的。
话说到这份上,舒予自然不好再推辞,遂笑着行礼道:“多谢兄长。”
又道:“等将来事情尘埃落定,归京后,我再去给父亲和母亲请安。”
韩端笑着点点头,对于这个贤惠知礼的弟媳很是满意,笑道:“父亲和母亲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父亲对于舒予在这种紧要的时候,不顾个人安危,同意嫁给韩彦,并且万事帮着筹谋的举动十分感恩,要不然也就不会在临行前,特地叫最好的银楼打了这套赤金嵌宝的头面,叮嘱他千里迢迢地带来给舒予,以表达认可之意了。
至于母亲,虽然眼下并不知道内情,更不知道舒予的存在,但是以她宽厚大度的性子,若是知道舒予为了韩彦和望之付出的心血,见识到舒予端方得体的秉性,定然也会悦纳她的。
对于韩端的善意宽慰,舒予心中感动,遂笑着应下,施礼致谢。
庄贤见状,在一旁直挠头,很是尴尬不已。
“哎呀,都怪我思虑不周,第一次见嫂子,也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庄贤窘然笑道。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