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韩彦接过衣服,顺势握住舒予的手,笑着安抚道,“你且安心吧。”
顿了顿,又笑道:“况且,或许圣上这两日正在忙碌,根本就无暇召见咱们呢!”
舒予没有听出韩彦这话里的深意,只以为是天子秋狩刚刚开始,头几天会比较繁忙,因此也没有往心里去,反而长舒一口气,说起小望之近日的状况来。
“……我看小望之这孩子是真的被惊到了,又或者是怕和咱们分开,很没有安全感。”舒予叹息道,“唉,真是苦了他了……”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却不得不背负起沉重的担子,有压力不说,还要离开打小习惯了的生活环境,到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人事,惶惑不安……
韩彦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良久,才低声叹道:“时也,命也。
“上天要给他设置这样的考验,咱们能做的,只是尽力帮助他、开解他,让他这一路走得更轻松一些罢了。”
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舒予明白这个道理,遂点点头,低声叹道:“我知道。这些日子,我会好好陪着他的!”
“辛苦你了。”韩彦将舒予揽在怀中,轻声叹道。
舒予摇摇头,想了想,微微撤开身子,将今日在和味斋看到那位贵妇人的事情跟韩彦说了。
韩彦听罢,略一沉思,揣测道:“或许是哪位随行官员的女眷吧。”
并未在意。
又低头温柔地看向舒予,笑赞道:“这件事情,你做得对!”
眼下一切俱已安排妥当,只等着合适的时机将小望之引荐到元嘉帝面前,最担心的就是节外生枝。
舒予点点头,又复笑道:“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去更衣吧。”
顿了顿,又道:“今晚我睡西厢。”
韩彦闻言,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舒予了解韩彦至深,见状赶紧先他一步开口道:“你可别跟我说什么要他学着独立的话。这种时候,他最怕的就是‘被抛弃’,一旦形成自我厌弃或是厌世的情绪,你后悔也就晚了。”
韩彦哑然失笑:“我这都还没有开口呢,你就先给我来了一通教训。”
“你动一动眉头,我就知道你心里揣着什么念头!”舒予瞪了韩彦一眼,娇嗔道。
韩彦不禁闷声笑了起来,伸手轻轻地刮了刮舒予的鼻尖,玩笑道:“这么说,你倒是我肚里的蛔虫一般。”
舒予挑眉,抱臂警告道:“那算什么!对于你,我可会‘读心术’!所以什么‘纳妾’‘寻欢’之类的念头,你趁早给我歇了!
“小心我一个不悦,直接‘废’了你!” 面对舒予的警告和威胁,韩彦满心冤枉,赶紧举起双手求安慰:“冤枉啊!
“我都跟你解释过了,那些人都是为了借由我搭上镇国公的船,才给我送金送银送姑娘的!
“况且我一概都给人打发回去了,可一个都没有留!”
别说是人了,就是一线财物他都给别人退还了回去,而且严厉回绝,表示对方再也不要白费工夫,反正他绝对不会收留的。
舒予伸出手指戳了戳韩彦的心窝,挑眉娇声道:“我这叫防患于未然!”
她知道韩彦待她真心诚意,但是别人总这么拿糖衣炮弹来轰炸他,时间长了,难保韩彦不会一个不察,被有心人给算计了去。
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倒不如早些打好预防针。
韩彦一把抓住舒予的手指,然后将她的整只手都温柔地包住,放在自己的心口,低声笑应道:“你放心吧。我这里早就被一个叫‘舒予’的姑娘填得满满的,再也住不进去别的人了!”
“油嘴滑舌!”舒予娇嗔道,心里却甜甜软软的。
两人你侬我侬地拌了会儿嘴,舒予笑道:“好了,夜色已深,你早些休息吧。我去西厢陪小望之。”
韩彦依依不舍地点点头,又一再叮嘱道:“知道你心疼他,可也不能太惯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