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县令心中感慨不已,他这都是沾了韩彦的光啊!侍奉元嘉帝多日,他还是头一回获得到这份恩赐殊荣啊。
却不知道,韩彦这也是沾了舒予的光啊!
元嘉帝虽然欣赏韩彦短短数年就能够培养出那么多的文武人才,但是眼下自身安危不定,他哪里有心情了解这些。
是看近两日赵贵妃被刺杀之事闹得忧思难解,想着法子要讨她欢心,绞尽脑汁,这才乍然间想起之前赵贵妃很好奇三味书屋的那位女夫子,所以这才命谭县令赶紧找人来替赵贵妃解闷儿的。
不过,既然人寻来了,该问的还是要问的,若是韩彦成功的教学经验和方法能够在全国推而广之的话,这无疑是一件惠泽天下、泽被苍生的壮举。
元嘉帝这边一心专注成功的教学方法和经验,赵贵妃那里则专注好奇女人怎么能够入学堂做夫子的。
当然,舒予可没有韩彦那么好的待遇,可以坐着回话。
“你可是咱们大周第一位在学堂任职的女夫子,真是了不起!”赵贵妃感叹道。
古往今来,女夫子倒是有,倒是能够正式入学堂教学的可没有几个。
“也是机缘巧合,无奈之举罢了。”舒予谦逊地回道,“民妇的相公在三味书屋担任夫子,但是未曾料到学堂能够招收这么多学生,一时兼顾不来,便让民妇帮着看顾一二。
“一来二去的,民妇倒是渐渐地锻炼出来了,给年龄小的孩子启蒙还是没有问题的。”
赵贵妃连连点头惊叹,但是显然她的兴趣不在此,待舒予说完,立刻就转移了话题。
“听说你读书启蒙还是韩先生教的,是这样吗?”赵贵妃好奇地问道。
舒予点头应道:“正是。民妇有幸,能得相公耐心教导、信任倚重,所以才能入学堂做夫子。”
要不是韩彦的出现,她这个现在接受了近二十年学校教育的人,只怕现在还得伪装成“文盲女猎户”呢! 赵贵妃听罢,艳羡不已,笑道:“红袖添香、夫唱妇随,真是让人羡慕神往……”
舒予闻言一愣。
看样子,赵贵妃对自己的宠妃生活不甚满意啊。
想想也是,和那么多女人共事一夫,确实让人膈应得慌。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圣上待贵妃娘娘,亦是一往情深,让人艳羡不已。”舒予虽然应酬,但是说的也是实情。
赵贵妃闻言嘴角扬了起来,眉眼间全是深得圣宠的自得和满足。
接下来的话,便围绕着“男女之情、夫妻之义”展开了。
若赵贵妃只是个普通的宠妃,舒予待她或许还能如常处之,但是对方却是逼死了小望之的娘亲——韩彦的长姐的凶手,后来更是一路追杀小望之,舒予待她便只生下了畏与恨。
更别提,被赵贵妃残忍迫害的人还不止小望之母子了。
对于一个因为妒忌就能不把人命当人命的杀人凶手,谁会不怕不避?
只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和韩彦所谋之事,舒予只能将所有的个人情绪都压在心底,恭敬应对,不敢懈怠。
可是赵贵妃却觉得初次相见,舒予这个乡野女夫子很得自己的欢心,再加上她最近被刺杀一事弄得只能躲在屋里,忧闷烦恼不已,问答几番,竟然决定最近都将舒予留在自己身边说话解闷。
“本宫不善狩猎,每日留在这听雪阁也实在是无聊得紧。那些命妇见了本宫,也只会巴结奉承,半点知心话都不敢说,无趣得很。
“不如这样吧,既然学堂暂时休假,你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就留在这里陪本宫说话谈天逗趣吧!”
赵贵妃欢喜地说道,为自己的法子高兴不已,也不管舒予同意不同意,当即吩咐身边的宫人道:“去跟圣上说一声,女夫子这两天要留在听雪阁伺候,让谭县令他们不必等着了。”
舒予目瞪口呆,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呢,赵贵妃已经将一切都定下来了,根本就容不得她反驳。
看着赵贵妃一脸“我留下你是看得起你,还不赶紧谢恩”的“宽厚”模样,舒予只得暂且屈从,施礼谢恩道:“民妇多谢贵妃娘娘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