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她造的杀孽太大了,所以唯一的孩子出生没多久就不幸早夭了,而她也因此在月子里气坏了身子,再也没有调养过来,此生大约与孩子无缘了……
这话元嘉帝喜欢听,闻言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倒是小望之不由地多看了赵贵妃一眼,有些想不明白,明明来之前爹爹和娘亲一再叮嘱他要多多提防赵贵妃的,可为什么赵贵妃这话听来却像是在帮着他?
笑罢,元嘉帝慈爱地摸了摸小望之的脑袋,满怀歉疚地问道:“这些年委屈你了……”
何止是委屈。
端妃为了救他而不惜***殒命,而他为了生存不得不一路遂韩彦躲避追杀,避居在这荒僻的小山寨里,隐姓埋名,缺衣少食,吃尽苦头……
元嘉帝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这唯一的儿子,却也舍不得因此而责备一路与他风雨同舟、不离不弃的赵贵妃。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小望之竟然摇摇头,一脸认真回道:“不委屈。
“舅父舅娘把我当成他们的亲生孩子,用心教养;山民伙伴们待对我亲切友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匀出来一份给我。
“衣食富足,平顺安乐,一点都不委屈。”
元嘉帝本就心软,如今听小望之这么说,只觉得这唯一的儿子感恩仁厚,将来必然会成为一代明君,不禁老怀欣慰。
“好孩子,父皇有你,大周有你,实在是大幸啊!”元嘉帝感叹道,伸手拍了拍小望之的肩头以表赞赏。
说不得,自己这唯一的天赐之子,就是大周的中兴之君啊!
小望之腼腆一笑,诚恳应道:“多谢父皇夸赞。我,儿臣一定会努力你的!”
元嘉帝闻言十分开怀,亲切地笑道:“私下里,咱们爷俩儿怎么都好说,当着外人的面别说错了称呼就好!你还小着呢!”
而且就算说错了也没什么,有镇国公和韩家护着,那些人想要借机发作、犯上作乱可没有那么容易。
元嘉帝半辈子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儿子,而且孩子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忍不住想要补偿纵容他一些。
小望之不以为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多谢父皇疼爱。可是圣人言,‘君子慎独,不可须臾离道’,儿臣虽然年岁小,但是却不能不守礼慎独。” 小望之一番话说得元嘉帝又欣慰又惭愧。
欣慰的是有子如此,未来不需担忧;惭愧的是他当初要是能做到“守礼”的话,也就不会纵容赵贵妃一而再再而三地行“不守礼”之事了,更加不会有今日膝下无子、各方蠢蠢欲动的局面。
可是饶是如此,他也不能置赵贵妃昔日舍身相护的情谊于不顾。
元嘉帝尴尬地笑了笑,夸赞道:“皇儿说得不错,人立身于世,便要处处守礼从道,帝王掌万民生死,更不可恣意而为。记住了吗?”
“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小望之郑重应道。
倒是元嘉帝脸色微红,深觉自己方才那番话说得心虚不已。
一旁的赵贵妃面上陪着笑,心中却咬牙暗恨。
端妃当初就是凭借博闻知礼而得元嘉帝的另眼相看的,没有想到现在她的儿子竟然也敢拿这番话来嘲弄元嘉帝和她!
小望之表示自己实在冤枉啊,他只是根据韩彦平时所授,表达自己的观点而已,半点嘲弄的意思都没有。
当然,他这么说也有一点私心,那就是他并不想和元嘉帝过于亲近,哪怕是应酬的称呼也不愿意。
元嘉帝不知赵贵妃心中的恼恨吐血,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天资出众、不同凡响,十分高兴,亲切地开口问道:“你这些年都是如何过来的,快跟父皇说一说。”
小望之见元嘉帝慈爱亲切,赵贵妃也只是温和地陪着笑,又加上身处日常上学的教室里,人也慢慢地放松下来,闻言拱手应道:“儿臣遵命。”
说罢,便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捡要紧的跟元嘉帝说了。
不外乎衣食住行、读书习武这些。
小望之所记多是近两年发生的事情,再早些的他便没有什么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