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你这样算的?”舒予闻言失笑,扬眉瞪眼娇嗔道,“那你怎么不说往日你还有一天胡闹几次的呢?再说了,什么叫我欠你多少回?你怎么不说是你欠我呢?”
韩彦立刻好脾气地举手投降,低声笑道:“好好好,是我欠你的!是我欠你的!你放心,接下来我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地还债的!”
神情得意洋洋,还顺手在舒予腰间不轻不重地摸了一把。
舒予目瞪口呆,这才明白自己被韩彦给套路了,哭笑不得,只得啐了他一口,恨恨娇声道:“不理你了!我看儿子轻去!”
谁知韩彦一听她这话,立刻拉住她,正经笑道:“还是把忻儿抱过来,像往常一样跟我们同屋而卧吧。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他了,我还怪想得慌的。”
他归府之后,先是忙着祭祖,接着便是和父兄讨论辽东以及朝中之事,不过刚回来时跟儿子匆匆打了个照面儿罢了,父子俩直到现在还没有好好地“说会儿话”呢!
可是话一出口,还没等舒予回答,韩彦自己就又摇头笑着改变了主意:“还是算了吧……这大冬天的,夜里天寒地冻的,咱们还是别来回折腾他了,再着了凉。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先休息……”舒予刚想要劝说,可是话才说了一半,韩彦就已经披衣跟了上来。
“一起去吧。”韩彦拥着舒予的腰身笑道,“有你们娘俩儿陪着,我精神着呢!等会儿再去睡。”
见韩彦都这么说了,舒予只好无奈笑应下来,心里却甜滋滋的。
对啊,不论前路有多艰险,只要他们一家人平安快乐地守在一起,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夜,漫漫长。 韩彦的归来,挑动的不仅有韩家人的神经。
除夕夜,孙府外书房里,灯火彻夜未熄。
那些原本在家中与家人守岁迎新的幕僚,正想着明日一早去向孙长玉恭祝新年时应该说些什么新奇又应景的贺词呢,就被孙长玉派来的人请到了孙府连夜议事。
他们一个个都惊慌不安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需要孙长玉连夜派人相请。
等到到了孙府一问,这才知道是韩彦日夜兼程地回京了,今夜刚刚到家,顿时不由地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吗?值得孙长玉大半夜地将他们从家里的围炉守岁中薅过来,连夜商议对策?
孙长玉见大家一脸的不以为然,脸色不由地沉了下来,直到众人都畏惧恭敬地低下了头,乖乖受教,他这才缓声开口道:“我前几日接到信件,说韩彦是腊月十二才从鹞子岭出发,赶回京城的。
“从鹞子岭到京城,大约有一千两百余里,其间虽有官道连通,但是山路崎岖亦不易行。再加上腊月北方又多风雪,万一要是遇上了,这一阻就是数日,甚至是半月之久……
“可是韩彦却能够仅用十八天就从鹞子岭一路奔到京城,可见其是星夜兼程,不管遇到何种险阻都马不停蹄地往京城奔。
“能够让他这么急切回京的,你们以为,会是赶回来和家人围炉守岁、辞旧迎新这样的小事吗?”
众人闻言顿时神情一凛,意识到事关重大,连忙纷纷都起身拱手致歉请罪。
韩彦作为康平帝的心腹宠臣,在朝堂上能够与孙长玉分庭抗礼,如此位高权重之人,又怎么会因为这点不值一提的小事就拼命赶回京城?
大人物的一举一动,莫不关切朝中要事。
孙长玉见众人明白过来,神情略略舒缓,摆手道:“你们且都坐下吧。本官今日匆忙将你们找来,是商议对策的,而不是要你们听从训话的。”
众人这才落座,神情恭敬而郑重。
“敢问首辅大人,可知韩太傅此番着急回京,所为何事?”有人起身拱手请问道。
孙长玉摇摇头,皱眉低声道:“尚未可知。”
不知道啊!那这可就难办了。
权谋朝争,最怕的就是摸不准对方的意图,乱打一气。别到时候伤不着对手,倒是把自己折腾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