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她喜欢那猫儿得紧,每每见了都要唤了它一处玩耍。可惜那猫儿被她苦害怕了,实在是不敢再靠近。
“这丫头倒也聪明,见丫鬟们经常拿吃食来哄那猫儿,她便也有样学样,拿了吃食逗引那猫儿。那猫儿嘴馋,虽然怕被她薅了毛,却又禁不住凑近去讨吃的……
“是以那猫儿每每饱尝口腹之欲之时,便少不了再被她薅去一把毛。”
众人听韩彦绘声绘色地说起这般趣事儿,一副慈祥得意的老父亲模样,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罢,镇国公眼神灼灼地问道:“所以,你便打算学着大侄女的法子,把脱欢这只馋嘴的猫儿引诱出来?”
韩彦点点头,笑道:“自然。这两年冬季酷寒而且漫长,瓦剌每值冬季便都要因为缺少粮草而死伤不少人马。
“眼下正值隆冬,瓦剌诸部正是缺衣少食的时候,人都尚且无法全数保全,至于牛马牲畜之类就更是顾不上了。况且又正值双方交战的关键时刻,是以脱欢不论是为了保全实力,还是不在关键的战争中失利,肯定会卯足了劲儿劫掠粮草苦熬支撑到开春的。
“一只饿坏了的野狼固然凶悍可怕,却也不是没有法子应对。””
镇国公等人闻言均拍手赞妙,当即召集诸将进帐商议具体计划。 “哈木部,粮草不济,从月正元日至日下,已经死了数十人口,牛马也坏了不少……”
“太平部,至昨日也死了近百人,牛马牲畜更是饿死了几百之数……”
“拉藏部……”
……
瓦剌王帐内,各部使者齐齐叫苦,恳请脱欢多多拨发粮草,让大家先把这残冬熬过去再说。
脱欢眉头紧皱,手里的玉杯几乎被他生生捏碎,听罢众人奏报,他冷笑两声,道:“先前攻打大周时,不见各部如此齐心协力、勇往直前,如今索要粮草,倒是齐齐整整、一个不缺!呵,打量本汗不知道你们想些什么呢?!”
众使者一听,立刻白了脸色,齐刷刷地跪了一地,七嘴八舌地说着求饶,还不忘记一再申明自己并未谎报,实在是情况确实如此严峻之类的叫屈话儿。
脱欢当然知晓这些人并没有说假话。
上次吃了各部离心的亏,这回在奇袭大周之前,他就早早地在各部安插了自己的眼线,以便将他们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以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所以对于各部因寒冬粮少而带来的伤亡,他心中自有一盘明账。
如今发怒,也不过是念及伤亡,忿然无奈罢了。
“都给我住嘴!”脱欢被底下的那些使者吵得头疼,一怒之下,直接将手中的玉杯狠狠地掷了下去。
那玉杯恰好砸在一个使者的面额上,只听得他“哎哟”一声,整个人顿时被那庞大的力道给冲得歪倒在地。
下一刻,鲜血顺着额头上那硕大的伤口中滚滚落下,糊了一脸。
那人惨叫一声,连疼带吓的,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倒在那落地而碎的玉杯碎片上,也不知道又割破了几处。
众使者一见这情形,哪里还敢再说什么,一时都齐齐噤了声。
先前还喧嚷不已的王帐,如今一下子静得针落可闻。
脱欢揉了揉额头,摆手喝道:“拖下去!”
帐内肃然待命的侍卫闻言,立刻应了声“是”,上前将那昏死在地的使者直接拖了出去。
生死不知。
剩下的那些使者见状愈发地害怕了,一个个都跪伏在地,抖得如筛糠一般,不敢吱一声,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他们怎么就忘了,眼前的这位可是踏着一路鲜血登上王位、征服各部的魔王,先前对他们各部客气了些,不过是为了眼前的战事,想要他们出人出力罢了。
又何曾真是个好说话儿的人?
脱欢很满意自己扔掷玉杯的效果,环视一圈,冷声道:“想要粮草,那就自己到大周去抢!王帐除却征战的将士的粮饷,别的,是一粒米也不会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