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不,那些跳梁小丑一得到这个消息,就都立刻上蹿下跳起来。”
舒予心中暗叹,却也只能如此想了。
等辞别了孟氏,回了自己院中,舒予这才发现小平安已经等在那里了,便笑着招呼他道:“你几时来的?怎么没去找忻儿玩耍,在这门口干等。”
小平安连忙迎了上去,来不及见礼,就赶忙开口安慰她道:“姐姐不必担心,我昨日起了一卦,卦象显示姐夫此番有惊无险,定然会化险为夷的!”
才刚学习占卜算卦的小孩子,又能算出什么来?再说了,她于这些东西,向来是将信将疑的。因此舒予只当是小平安为了宽她的心,才特意说了这些话的,并未放在心上。
为免小平安为她担忧,舒予只得强笑道:“有了你这一卦,我也能略略放心了。”
说罢,又问起他近日的功课来。
“我最近为此事烦忧,也没顾得上查问你的功课。怎么样,跟先生相处得还算融洽吧?有没有听不懂的地方?”舒予含笑问道,一边说,一边带小平安到院中花架子下的石凳上坐下。
她心中担忧,难免觉得气闷,院中比屋里敞阔,正好坐下来透口气。
小平安见舒予问起他的功课,便一一都回了,为了宽解舒予,还特地捡学习中的一两件趣事说给舒予听:
“先生为人豁达、任情率性,极好相处。但凡我有不懂的地方,先生也都耐心地一一讲明了,风趣幽默,很善讲学。只是我才刚入门,自然是懂得少,不懂得多。
“对了,前两日先生知我担忧边境之事,还特地教我射覆、起卦之类的。怕我不懂,先生竟然先让我给他养的雀儿算一卦,姐姐你说有趣不有趣?……”
舒予知晓小平安的心思,便随着他说的趣事笑了几回。
正好韩忻来院中找小平安论诗,舒予便趁势让他们甥舅俩自去玩耍,自己去屋里写了一封密信,喊来管事妇人,郑重吩咐道:“你去前院,将这封信交给王元,让他立刻送去余记茶楼,交到王掌柜手中!”
王元是王耀祖的族中侄儿,日常负责王耀祖与韩彦的暗中联络。年前韩彦去辽东之前,特地将王元留下来,听凭她吩咐。
“你若有书信、东西要托王掌柜捎往辽东的,尽管交给王元去办。”韩彦离开之前如此嘱托道。
如今正好得用。
管事妇人知晓轻重,当即接了信件,领命离去。
舒予目送管事妇人离了院中,这才收回目光,双手合十,暗中祈祷信件早日送到辽东,问明情况。
谁知她还没有等到韩彦的回信,倒是先等到了辽东军大胜,活捉了瓦剌王帐精锐大部的消息!
而皇宫中的康平帝还另外得到了韩彦着人专门送来的密信,信中说明了他和镇国公商议佯败以诱敌深入的计策,又说明瞒住“战败”的消息,等打了胜仗却又瞒住了,先传回之前战败之事的缘故。
“……
“孙长玉虽退回权柄,然心中必然不服,况且孙氏一党能盘根错节,实乃朝廷之心腹大患。孙党恨臣入骨,得势必然会倾尽全力,欲置臣于死地。
“如此,圣上可借此辨明忠奸,亦有理由惩处……
“边境晏安,朝中安稳,方是兴国之道。愿圣上趁势而动,急攻勿失!” 康平帝读完密信,心中大快,立刻召来韩迁,商议此事。
韩家阖府上下得到战胜的消息,俱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舒予,欢喜得设案焚香,将漫天诸佛都感谢了个遍,还不忘夸赞小平安算卦算得准。
小平安闻言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心中得意欢喜,自此后愈发于天文术数上用心修习了。
孙长玉得到消息时,满京城的人都在为辽东军大胜敌军欢喜庆贺了。
到底是历经三朝的老臣,孙长玉稍稍一想,便猜到自己一时情急不察,落入了韩彦的圈套,虽然心中着实恼恨,但是事已至此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庆幸早先康平帝答应了他,除非孙家人做了动摇国本的谋逆之事,否则只要他甘心致仕,孙家就尚有十年的太平富贵可安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