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党故旧多是世代显宦,累世太平,对于曾经俘虏过圣祖皇帝的瓦剌定然十分畏惧,所以他们不愿意开通互市,虽然有借机生事的缘故,但只怕对于瓦剌也是真正畏惧。
“咱们与其自己在这里因是否开通互市一事而吵吵嚷嚷,不利团结,倒不如把脱欢推出去,看他们还敢不敢这般叫嚷阻碍!
“到时候,你们为了国之安稳而同意开通互市,再争取到大周和瓦剌的‘兄弟名分’,大义上便站稳了脚跟,再要采取什么激烈的措施对付他们,也说得过去了。
“内外施压,再加上党首的妥协,到时不怕那些人不屈服!”
韩彦听罢,默然思索片刻,拊掌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如此三管齐下,即便不能成事,也是杀杀他们素日的威风,促进两国议谈早日圆满结束!”
说着,韩彦一把将舒予揽在怀里,在她脑门儿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哈哈笑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啊!”
韩葭恰好从外头颠颠地一路小跑冲了进来,冷不防看见了这一幕,登时委屈地撇撇嘴,一头扎进韩彦的怀里,拽着他的衣襟嘟嘴吃醋道:“亲亲!亲亲……”
打了韩彦一个措手不及。
舒予见跟着跑进来的奶娘猛地刹住脚步,满面通红地垂头束手地站在门口,登时红了脸,瞋了韩彦一眼,低声娇嗔道:“天还没黑呢!整日里没个正形儿……”
谁知韩彦却已经回过神来,哈哈大笑,一把将韩葭抱进怀里,在她面颊上响亮地亲了两口,哈哈笑道:“好乖女!知道跟爹亲!”
韩葭得了韩彦的夸赞,愈发地开心了,两手捧着韩彦的面颊就是一阵乱亲,惹得韩彦哈哈大笑。
舒予见他们父女两个如此开心,只得无奈地笑叹一声,由他们爷俩儿闹去了。 韩彦的归来,让一直期望通过拖延而获得大周更多退让的脱欢心生忌惮,再议谈时也不敢像先前一般倨傲。
而孙党故旧也不得不因此而收敛起来——连孙长玉这样的三朝老臣都没能斗过韩彦,最终落得个辞官自保的下场,他们更不敢直接跟韩彦硬碰硬了。
所以接下来大周和瓦剌两国的议谈虽然依旧算不上顺利,但是比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和谐了许多。
大局已定,剩下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大事已定,京城原本因为两国议谈之事一直悬而未决而凝重的空气,似乎也因此而舒畅了许多。
像舒予这样的内眷,闲暇时便又开始茶会、花会地举办起来。
这日,淮安王妃做东,说是淮安王府中有一处金桂园,如今正是露出簇簇金黄,衬着那青翠挺俊的叶子,愈发地明媚鲜妍、娇俏动人了。更兼之其香清甜而浓郁,不需秋风吹拂,便芳香沁人,十分可玩。
淮安王妃说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便广下请帖,邀请官眷们一同来金桂园赏桂花,吃桂花糕,品尝新酿熟的桂花酒。
戚氏前两天正好坐满了百天的大月子,她好歹告央了孟氏半天,孟氏又请大夫进府来给她诊了脉,确定并无不妥,这才同意她出院门的。
戚氏苦闷无聊地挨了百十天,如今一出月子就正碰上淮安王妃的桂花宴,自然是喜不自胜,一口答应了下来。不
说她自己这百来天在院子里枯坐无聊,单说她作为韩家的宗妇,必然免不了交际应酬的。先前她因为坐月子阔别各类宴集,各家知道了也不很给她下帖子了,免得耽误了她调养身体,反而不美。
如今她出了月子,也是时候出去走一走,告诉大家她可以出门参加宴集了。
戚氏要去,舒予自然跟随。
倒是孟氏因为近日夜里着了凉,身子有些不适,便特地修书一封,婉辞了淮安王妃的邀请。
淮安王妃接到信儿,少不得又派了人去韩府慰问孟氏几句。
如今康平帝已经坐稳了帝位,作为功臣兼外戚的韩家自然是风头无两,哪里是他们这些挂着虚名的皇室宗亲敢轻慢的。
再说了,当初举荐她在元日朝贺等时,帮着康平帝打理接待官眷等事务的人,还是韩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