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的宫人们背着身。
雪停了,华清宫内外也清扫干净,如同未下过雪一般。
“今晚陪朕。”班曦绞着他的长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不许扫兴。”
沈知意微微点了头。
班曦与他倒在榻上,借着酒劲,咬着他的仰起的脖颈。
沈知意知她习惯,一言未发,皱着眉由她来。
班曦却不乐意起来:“怎么还皱眉?”
她手指抚着他的眉心,说道:“不许皱眉。不许像沈知意,说话。”
沈知意轻声道:“嗯。”
温存时,班曦说:“你不是他,朕从小就只认一人……你若是他,十年前,朕就应该也喜欢他才对。可朕对沈知意并无感觉,河阳姑姑说,女人都清楚自己爱谁……”
她满手缠着他的长发,看着它们在掌心一缕缕起伏滑动着,说道:“你是知行吧?你是他吧,朕想了……你从未做过令朕不舒服的事,一定是沈怀忧错认了你们,你那父亲,从来都分不清你们二人……”
沈知意眉头蹙得更深,他看着班曦,满眼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二更!! 班曦吃饱喝足, 舒舒服服沉入梦乡。
他殿里的香想来也有安眠之效, 班曦睡得很黏, 做梦自然也是淅淅沥沥, 潮乎乎的一个梦。
梦里那雪不成形, 化作雨垂落,而场景,不是河边就是湖边, 风也是湿的,吹的她发昏。
她一步一个湿脚印, 走在软哒哒的河床上,再也走不到头。
心里焦躁不安,但她的脚步未停, 因她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天然能吸引到她的,属于沈知行的气息。
班曦加快了脚步,终于,在水榭上看到了沈知行。
他站在雪中, 雨水从他的发丝上滴落,他苍白着脸, 眼眸一动不动, 空洞地望着湖面。
班曦追过去,抓住他的衣摆。
可他衣摆又冷又冰,铁一样,硬邦邦的, 班曦抓了一下,就放开了手。
“你说话啊!”班曦喊。
沈知行仍然无知无觉。
气味变得讨厌起来,班曦顺着他望的方向看去。
“你在看什么?”
她向湖面眺望,那边白雾茫茫,天地湖水全都颓住不动,一切,跟死了一样。
这里只有她一个,还能喘气,还活着。
班曦心里惴惴不安,望着灰茫茫一片的远处。
之后,她看见了。
她看到了,是一只冻僵了的猫,慢慢走在湖面上,之后,它站在湖中央,不动了。
它迅速结冰,喵呜一声,声音闷闷的,紧接着又吱吱叫了起来,声音很多,似是到处都是,层层叠叠向她压来。
班曦浑身湿黏,如坠冰湖,她挣扎着坐起身,猛地把自己从湿黏的梦中撕出来,捂住突突跳动的额角。
疼。
时辰还早,殿内灯光昏暗,窗外一片漆黑,没有声音。
身边,沈知意还睡着,发丝散乱,睡得很轻,又很沉。
班曦觉着不对,手指探进亵衣中摸了,拿到眼前一看,果然,两指红。
是她来癸水了。
前半夜又是饮酒又是尽欢,后半夜来了癸水,这浑身上下就冷了起来,又湿又潮,身上黏得很。
加上头痛胸闷,班曦牙齿也疼了起来,一窝火烤在心底,烧的她焦灼。
刚要叫人来,忽然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吱吱”的声音。
那吱吱声,就跟她梦里的一模一样。
班曦愣了许久,梦中的厌恶感和溺水感从四面八方再次袭来,她浑身发冷,咬着牙坐直了,仔细判断这是什么声音。
柜子?桌子?
吱吱——
不仅吱吱,还有呼吸声和窸窸窣窣的啃噬声。
床下,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