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见太医擦着手走出来,安王妃连忙问道。
“性命无碍。”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凤妍,又看了看安王妃身后的凤娇,便停住了嘴。显然,有些话不大好当着姑娘的面说。
安王妃让凤娇和凤妍到外头去候着,凤娇闻声低着头就出去了。凤妍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坚持,跟在了凤娇身后出去。
太医方才委婉地表示,世子性命虽然无忧,但是世子妃下手精准,那一刀正伤在了精脉之上,再加上又有外力伤了子孙根,往后么……
“养好了伤便是。只是房事上头,怕是会有些影响。”
换句话说,以后的世子殿下,中看不中用了。
安王妃脸色阴沉似水,沉默着。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宗室里多有不成才的子弟,可谁家儿子也没像她这个这么糟心,养外室养的自己成了个太监。
对着太医欠了欠身子,干巴巴地说道,“如此,有劳了。请到外边开方子吧,阿离。”
凤离点头,迈步而出,对着太医彬彬有礼,做了个请的手势。
约莫是安王妃此时周身的气场太过骇人,太医连连告罪后,慌忙就跟着凤离去开方子了。
这边安王妃缓缓站起来,走进了里间。
世子的伤已经处理妥当,就是被灌了一剂药,正沉沉的睡着。屋子里面药味儿很重,这会儿不好叫丫鬟们服侍,守在床边的就是安王世子的几个姬妾。
见到了安王妃,都恭敬地退到了角落里,大气儿不敢喘,生怕惹恼了王妃。
安王妃目光复杂地看着床上昏迷着的儿子,心里也说不清是是个什么滋味。
外边,安王急匆匆走了进来,身上的猞猁狲大氅都没有来得及脱下。
看看儿子,看看妻子,沉声问道,“太医怎么说?”
安王妃眼睛看向了屋顶,摇了摇头。
“人不行了?”安王一惊,仔细看世子,脸色虽是有些哥哥苍白,但是看着……他怎么觉得气色还好?
“人废了。”安王妃平静地说道。
废了?
人废了?
安王惊疑不定,这是个什么意思?
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床上世子的下半截儿。是他想的那样吗?
“不用看了,就是你想的那样。太医说,伤了精脉,往后房事有碍。”
角落里的侍妾们听了,都露出了骇然之色。有个近来才被世子收房,正受宠的,当下就哭出了声儿。
世子废了,她怎么办?
大好的年华啊,闺房的乐趣还没尝过几次,就要守了活寡吗? 安王世子有个外宅,时常往来的,那条街上无人不知。小李氏那一刀刺下去,胡姑娘光着身子就跑了出去,凄厉的“杀人啦”响彻整条街。故而都没等到第二天,世子妃手刃亲夫的传言,就在京城里流传开来,有幸成为了大凤朝新年第一卦。
昨晚安王妃和凤离匆匆离开,只留下了林沉护送了沈家几个姑娘回府。阿琇就很是纳罕了,没想到早晨一睁眼,就听说了这样的大事。
她是大感纳罕的,不是说,凤离他父亲和那位小李氏世子妃是真爱么?
难道真的是爱到深处自然狠?
就听人说,安王世子被扎的那叫一个惨,血流成河,从外宅里抬出来时候那血滴了一路,顺着血迹能寻到安王府去。
只凭着想象,阿琇就觉得身上疼得慌。
也不知道阿离和王妃现在怎么样了。
连阿琇个闺阁女孩儿都知道了的事情,自然也逃不过皇帝的耳朵去——皇帝昨儿也没闲着,做了一件年轻时候常做的事儿,白龙鱼服出宫了。倒是也没有去别处,就在傍晚时候到了荣王府去看老兄弟了,安王等两三个宗室里的王爷陪着。
比起刚从北境回京的时候,荣王身体已经好了不少,皇帝看了心中欢喜,言明上元佳节,只论兄弟,不论君臣,也不客气地命荣王府里的厨子整治了一席小宴,兄弟几个且当做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