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露宿荒野,也会找到牧队求借宿一宿,互相取暖。
但偏偏还是出事了。
“呜呜呜,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非要跟着哥哥来,他就不会出事,他早就能到达马卡鲁峰了,呜呜呜呜——”
扎西哭得伤心,干裂的手背上尽是眼泪,他身上也并非是完整无缺,有多处擦伤,昨天晚上受到的惊吓也丝毫不比保护自己的哥哥少,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像开了闸似地一直流。
他说的是藏语,嘀嘀咕咕说得快,顾蕴在一旁听不明白,可见他哭得这么伤心,忍不住扯了扯叶峣的袖子问她怎么办。
叶峣自然能听明白扎西说的话的,心里也被他的泪水浸得慌,上前安慰他几句,但是更好的方法她是找不出来了,除非他们能带他们兄弟俩一起离开。
“怎么回事?”封祁见他们这边不对劲,禁不住走过来问道。
“祁叔叔。”
叶峣正安慰着扎西,看见封祁过来了,便将桑珠和扎西的事情告诉了他,希望他能给出一些建议。
封祁倒是觉得这不是大事,见不得她皱着眉头,给出一个说法,“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我们反正要去马卡鲁峰的,说不好也要去他们要去的村子,待会儿一起出发也是没问题的。”
“所以,就不要动不动皱眉头,年纪轻轻的。”
说至最后还敲了敲她的脑袋,唇边有调侃的笑意。
“祁叔叔你敲人脑袋的习惯怎么还没改变,我还在长智商的阶段,你把我敲蠢了怎么办?”叶峣捂住自己被敲痛的额角,不服气。
小时候她不听话,他不打自己,但是会让自己一条条数出哪里犯错,每答对一条就敲她一次脑袋,那种滋味……简直了。
没想到过去这么好几年了,又有机会重温。
“你长大了,现在不敲以后可没有多少机会了。”封祁话里虽是打趣,但说完之后心里不知道怎地有些怅然若失。
他侧头看了叶峣一眼,看她眼角红红的,唇瓣也微微噘起,只是上面起了一层又一层干裂的皮,非常破坏美感。
两个少年连同他们的马和设备都被送回到了大本营,封祁将这件事给靳景详细说了一下,靳景听完之后,便让林沐也过来一趟,问一下桑珠的伤势,是否适合移动。
毕竟,路途遥远,道路颠簸,而且他们的车辆有限,要挤来挤去的,绝对腾不出更加宽阔的位置给伤员。
“桑珠的伤口很深,又是流了一个晚上的血,并不适合移动,起码要休养一个月才能有些见效。”林沐一听他们的安排,立即表示不同意,“还有,这次我是不跟着去的,这里出了太多状况了,我要留守在这里,等情况稳定下来了,我再作打算。”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封祁听她这样说,首先想到的是叶峣身上的伤,略为诧异地问道。
“你家小峣身上的伤就是双脚严重了一点儿,其他的都是皮外伤,按时擦药就好了,不会有什么大碍。”林沐自然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开始叮嘱他了,“之前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按照医嘱进行就好了。”
“不过,我务必强调的几点是,第一,她脚上的药必须要你亲自帮她换,能让她不走路就让她不要再走路了;第二,时刻注意她的精神状态,最好尽快离开这里,不要再留在这里,这不利于她的康复。”
封祁沉默地听完她说的话,抿了抿唇,并没有立即回答。
他垂下了眼睫,掩住眼底的情绪,不知道在权衡着一些什么。
靳景见他这副模样儿也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给他思考的空间。
最后的安排是扎西带着物资跟着他们一起去马卡鲁峰,桑珠因为身上伤势的原因暂时留在这里养伤,待伤好了再和自己的弟弟汇合。
半个小时之后,全员出发。
靳景开一辆车,副驾驶座上依然坐着司凛,后座坐着叶峣、封祁和顾蕴,和昨天来大本营的座位一模一样。
扎西弟弟被安排到另外一辆车上,少年虽然为了哥哥的伤而伤心,但是有汽车坐他还是感到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