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水没有理会他,看了一眼他身旁颤颤巍巍的小厮,侧耳倾听着胡嘉的小声陈述。
由于不认识字,案卷上的东西对于魏若水来说,几乎没用,因此她只能靠胡嘉代为转达和概括,魏若水耐着性子的听完,几乎没有审理下面的两个人,一下子就敲定了凶手,和刑罚。
“此案已清,我代替大理寺卿大人宣判,判陈明为斩刑,秋后问斩,他图财害命,连杀四人,罪无可赦,着胡律无罪释放。”
魏若水清冷的声音说道,语气略带着点儿不耐烦的感觉,从一旁的签筒里拿出了签子,直接扔在了下面,惊呆了一群的人。
听说魏若水要审案,不少的牢犯都已经趴在了栏杆上看热闹,一见她如此模样,心里纷纷的念叨着:咋样咋样?暴露了吧?看看我说的如何?无知妇人就是无知妇人!连审案判刑都如此的不放在心上,瞎审一通。
完了完了,自己的案子只怕也是没戏了。
不光其他的看客懵了,连被审问的两个嫌疑人也懵了,不是……这还没有询问证据呢,怎么就直接宣判了?更何况,地方上可不是这么判的啊?
那瘦瘦小小的小厮有点慌张,尴尬的笑着问道魏若水,“姑娘……不是,大人是不是判错了,我是陈明,他才是胡律,您是不是弄错名字了啊?”
他慌张的问道,魏若水抬起头再次看了一眼他的身后,那闪着蓝色荧光的四个女子都快要掐上来了好吗?居然还敢问是不是弄错了?
显然,下面地方上的判决和魏若水的完全不一样。
不仅不一样,还正好相反,判处的是陈明为无罪,而胡律才是秋后问斩。
那肌肉男胡律有点意外,虽然是澄清了自己无罪的事实,却总觉的心里有点不太舒服,手足无措的询问道。
“不是……为什么啊?”那人呆呆愣愣,一看就不是特别聪明的样子,但却道出来了很多旁观者的心声。
“呼”,魏若水叹了口气,看着对方微微有点恭敬的表情,无奈的解释道。
“案卷上记录,四位女子都是被人从身后勒死的,而且身上的钱银均被抢光,这不符合胡律的犯罪动机和生活逻辑。”
众人:???
……什么东西?
她在讲什么?什么冻鸡和裸鸡的?家禽喂养吗?
一群人疑惑的眯着眼睛,伸长了脑袋的看着魏若水,十分不理解这些词汇说的是什么意思。
魏若水索性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耐心的解释道。
“比如说,如果这件案子真的是胡律杀的话。那么,大家看他的体型,高大威猛,根本就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即可将女子的喉咙轻易拧断,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提前准备东西,还特意留下证据,用绳子来勒死她呢?此为于理不合第一条。”
众人呆愣愣的看着她,似懂非懂,缓缓地点点头。
“第二,被害人身上的钱财被搜刮一空了,但是却没有遭到侮辱,这明显证明了犯罪者图的就是钱,不是什么有钱的人,纯粹是为了钱而杀人。而胡律是一家当铺的老板,不缺钱,因此前后矛盾,不符合凶手的生活逻辑。”
众人隐隐的猜出了这个“裸鸡”是什么意思,似懂非懂的眨眨眼,莫名的有点被说服,于是疑惑的再次问道,“那么,姑娘又如何判定是陈明杀的呢?”
魏若水得意的一笑,眼睛里有点想要恶作剧的趣味,看着那问问题的犯人,缓缓解答。
“这个嘛,就更容易了,不是胡律杀掉的人,但是犯罪的证据却在胡律的床下被找到了,那说明肯定是有人在栽脏,而且能够轻易进到老板卧室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贴身的小厮。陈明第一个发现的所有尸体与证据,自然是最有力的嫌疑人,更何况,还有一点确定了,他就是凶手。”
“什么点?”胡嘉站在一旁听得愣愣的,也不自禁的开口问道。
“那就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是凶手。男人嘛,是体会不到的。”魏若水俏皮的说道,微微挑眉,露出个大大的无辜的微笑,让众人再次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