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别啊……我不要药啊!
“再行送药会否危险,万一被发觉如何是好?”连清耍心机,“锦灯,你没听说吗,那逆贼不近女色,我根本不能接近他,不如就此罢手。”
“你接近了吗?”锦灯嘲讽,“你日日在殿内吃喝玩乐,并不曾付诸行动,如何知道不能接近他?”
她在养老啊!
懂不懂?连清撇嘴:“你怎知我去了不会被踢下河?”
“动动脑子,”锦灯挑眉,“你好歹是连府千金,连大人解决了多少棘手之事,你一点没学到?”
那狗比义父,除了会送女儿还会做什么?
提到这个,连清就不开心:“我就是什么都没学到!锦灯,我告诉你,我就是一草包,你指望我还不如指望一块石头!”她活着已经很累了,还让她去弄死暴君,有天理吗?
看她耍赖皮,锦灯板起脸:“你知道为了这个计划牺牲了多少人,逆贼一日不除,朝纲不振,我们大燕铁定灭亡。那逆贼攻下京都,本就是为了毁了它!”
神经病吗?连清不语。
锦灯道:“你等着瞧吧,别以为你不管,天下就能太平,你就能保住命!”
她转身而去。
连清被她一通斥责,什么心情都没了。
这锦灯到底什么人?为何非得要杀暴君?连清回想起她的语气,不说拿她当主子了,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难道说,这也是什么富贵人家送进来的千金?
那不是同病相怜?
哦,不不,锦灯跟她不是一类人,她才不会被洗脑,她不会让任何人打搅她的养老计划!
连清整理一下袖子,去看海棠花。
算算时间,已经有半个多月。
戚星枢翻着奏疏看,越看越没劲。
这些朝廷官员十有六七都痛恨他,因为他囚禁了那个英明的皇帝,他们都恨不得自己死,然而奏疏里一字不提,十分虚伪,他把奏疏往地上一扔:“抬去通政司,让他们自己批,喜欢怎么批怎么批。”
“皇上,通政司哪里敢做主?”董立劝诫,“皇上,有些紧急之事,还得皇上拿主意。”
戚星枢斜睨他一眼:“那人怎么样了?”
没头没脑的,但董立知道他的意思。
前阵子他把那块鸡血石给戚星渊送去,他只问了一句,都烧光了吗?
他说是。
戚星渊就再没说话了,原本英俊神武的天子憔悴不堪,但身姿却仍那么挺拔,不愿屈服。
先帝有六位皇子,戚星渊是三皇子,拔除所有障碍坐到龙椅,原就有世人欠缺的毅力,胆量还有手段。可惜在位不过四年,就被他一手带大的五弟给废黜了,还囚禁在冷宫。
冷宫原是关押妃子之处,如今用来囚他一个帝王,可见羞辱之意。
可董立连叹息声都不敢发出:“还是老样子。”
戚星枢笑,笑得阴森。
片刻,他指指奏疏:“你来批。”把桌上御笔直接投掷在董立的身上,“今天批完,不然要你脑袋。”
董立不敢违抗,蹲下来捡奏疏。
戚星枢往外走去。
阳光大好,却不能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那个连清到底在做什么?”他问小黄门砚田。
砚田在扶玉殿安插了人,如实回禀:“并未做什么,跟别的小主子一样,一日三餐,辰时起,亥时睡。”
“还有呢?”
“赏花,吃点心,看星星,喂鱼……”
这是干什么来了?他让她入宫可不是为让她享乐,那一干官员不是想要利用她杀了自己吗?
戚星枢突然转身,走向扶玉殿。
殿外的宫女看到他,无不震惊,他沉声道:“都跪着,一个都不许出声。”
宫女们应诺。
他走进去。
主殿的屋檐下不知何时挂了一副秋千,有个小姑娘坐在上面,惬意的荡着。她穿着一件粉色绣梅花的褙子,里面是雪白的中衣,宽大袖子随风飘摇,好像天上的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