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菡叹气。
看她很心烦的样子,谢修远道:“或者就让祖母与父亲母亲来选,你也未必要听娘的……菡儿,我相信祖母他们会真心替你考虑。”
真心?祖母的话她还相信,可父亲还有姜悦娘,她是不信的了。
父亲明显把连清看得更重,至于姜悦娘,上回嘴里说得好听,什么让她自己选,其实就是不肯花力气。看着吧,轮到连清,姜悦娘肯定比谁都要走得勤快,务必把连清嫁到名门望族去。想到这里,谢菡噗嗤一笑:“哥哥,你知不知道,连清之前做过秀女。”
其实这事儿很多人知,只是连清被放出来,众人都觉得连清肯定是清白的,不然凭戚星枢跟谢峤的关系,她早就被封后了,何必多此一举?
当然,风言风语也是有的,就是没有谁敢到处胡说,怕掉脑袋。故而谢菡入京之后,一直不曾听谁提起,以为是稀罕事。
谢修远当然也是第一次听说,有点惊讶。
谢菡幸灾乐祸:“她早就失身于皇上……”
“菡儿,”谢修远忙打断她,“你浑说什么,不要信口开河!”
“我怎么浑说了?”谢菡恼火,“哥哥你那天也看见了,皇上给她烤肉呢,他二人若不是这种关系,皇上会这样吗?”
谢修远不信。
如果是的话,戚星枢必然会给连清名分,不会让她归家,谢峤也不会允许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存在。
“他们只是兄妹情,”谢修远纠正妹妹,“就像你我一样。”
怎么每次提起连清,哥哥都会偏帮?谢菡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你我,你现在根本不把我当妹妹了,连清才是你妹妹!”
“菡儿,你在说什么……”谢修远皱眉。
谢菡眼角发红:“你自己明白,哥哥你变了,我以后什么都不会跟你说了!”
她气得跑远。
谢修远看着她的背影,很是痛心。
以前妹妹不是这样的,怎么一到京都就性格大变了?她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连清?连清那么乖巧懂事,妹妹就不能跟她和睦相处吗?
谢修远捏了捏眉心,感觉一阵头疼。
而此刻的连清正在画画,画得不是山水,而是人像。
芳草在旁边磨墨,觉得甚为眼熟,等连清画完最后一笔,她惊讶的道:“姑娘,你画得是锦灯啊?”
作为千金小姐在冬日是最为无聊的,外面寒风阵阵,不能出去赏花,不能出去散步,如果再不走亲访友的话,便只能呆在屋里。
连清正好对沐璟一事不解,闲下来就画了张画像出来。
芳林也凑过来瞧:“姑娘真厉害啊,画的与锦灯一模一样!”
连清自己也很满意,又拿来一张宣纸:“我再画一个人给你们看。”
芳草继续磨墨。
这回连清是画了一个少年。
少年披着狐皮披风,身形挺拔,面如冠玉,仿佛要从画中破空而出。
两个丫环都看呆了。
“你们觉得眼熟吗?”连清问,狩猎时没有带上她们,她们没看到崇山侯,而那天在院子里,匆匆一瞥可能也瞧不清楚。
芳草凑近了看,恍然大悟:“像锦灯呢,姑娘,你是画了锦灯着男装吗?”
果然是很像啊,芳草马上就看出来了。
“不,此人是真实的,他是崇山侯,”连清道,“我有日在街上碰见他,以为锦灯是他妹妹,结果他说他没有妹妹。”
芳草跟芳林面面相觑,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仔细看,还是有区别的吧?”
芳草点点头:“确实如此……可是姑娘,崇山侯为何不承认自己有妹妹呢?会不会锦灯真的不是他妹妹?另有其人?”
那个少年回答她的时候面色冷漠,也许是真的没有妹妹,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跟锦灯是有关系的。
“会不会是堂妹?”连清手指敲着书案,谢峤说没有龙凤胎,那可能是比较亲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