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堡里的护卫也加入战局,场地乱成一锅粥,粥里唯一清醒的可能只有顾堡主了,早晨时候那种怪异的感觉又上来了,眼看他这儿子和陈楼主,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身法是一样的漂亮,再加上陈楼主还穿着他儿子的衣服,这样就更让他觉得自己像是有了两个儿子。
他发现顾江白每挑飞一个人就要看那陈楼主一眼,而陈青礼虽然已经冲到了连九跟前,却一直都是面对着他儿子的方向……
他喃喃道:“这个样子,不太对啊,这哪像兄弟,兄弟才没这么腻歪,这是一对才对吧?”
这一次顾江白的信送的十分及时,就连青州都有好几个门派过来,人多打人少,渐渐的,枫月谷的人就落了下风,连九突然就想赌一把,拼了生受不真的风险扑到老堡主那,一下就把老堡主像拎鸡仔一样拎在手里,拿鞭子缠着他的脖子说道:“顾少主,我劝你清醒一点,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这位陈楼主搞出来的,要不是他,顾家堡怎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你又何须背井离乡……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清醒吗?”
老堡主脸都绿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顾江白也是一派慌张,脸色很快就变了,说:“你把鞭子先放下,你要什么。”
连九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说:“现在,拿着你的剑,杀了陈青礼,一命换一命,我说到做到。”
顾江白扫了陈青礼一眼,又瞪着连九道:“杀了他你也跑不了,不如你放了我爹,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连九疯狂笑道:“你以为我是想活吗?你错了,这么多年,他占着谷主的位置不放手,对谷里的事也不闻不问,却在外头开起了银楼,我以为他会放权,不料这个人反手就将了我们一军,一步步引着你查到我们头上,我最后的计划也被他破坏,我同此人,不共戴天!我要他死!”
顾江白十分冷静:“如果你在他出来这段时间好好经营,这谷主之位说不定还真能落在你头上,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那么多人都死在你的鞭子之下,你难道不该死吗!”
“呵呵……枫月谷又不是善堂,干的就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你以为你的陈楼主有多清白,一路走来他手里染了多少人的血我都数不清,不如你和我做个交易,你替我杀了他,我放了你爹,我们的事,我们另外算。”
“那你想错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好算的。”
“这么说,老堡主的命,你是不想要了……”
陈青礼这时走过来,他把不真朝地上一扔,像扔一根烂铁,说:“死我不怕,相反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来杀我吧,我想死。”
他是笑着说的,就像在说“我想吃”,而顾江白的心里却平白一阵慌乱,他突然意识到在陈青礼同他说的那么多假话中,这一句是真话,“他是真的不想活了”这种想法占据了他的脑子。
“你给我一边待着去!”他暴躁地扯了一把陈青礼,却没扯动。
两人的眼神触在一处,陈青礼抓着他的手,抬起他的剑,说:“一开始就是我引着这些人来的顾家堡,我就是在利用你替我除掉他们,一路上我都在骗你……杀了我吧,这样你就不会怨我了……”
顾堡主趁机说了句:“儿子,不要做傻事!陈楼主你不要胡说八道啊!”
连九冷笑一声,将手里的鞭子又紧了紧,说:“楼主好手段,这顾家父子一个两个都把你当香饽饽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勾当呢!”
顾江白瞪他:“是又怎么样,想要他死先过我这关!爹你先忍着,我去收拾完这群垃圾再来救你!”说完他果真就一跃走了。
连九都懵了,这看客都走了他这戏还怎么唱?
趁他发懵的时候,陈青礼瞅准机会用脚尖将不真一踢,不真直接从他颈边擦过,却也只是擦过,没有伤到根本。
连九浑身冷汗都出来了,顿时就把手里的鞭子又紧了紧:“陈青礼,你是想你心上人的爹死在这里是吗?”
这个称呼让所有人都有些愕然,包括顾江白,他不明白,为什么连连九都如此坚定地觉得陈青礼是喜欢他的?
他们这声东击西的法子从前就用过多次,只是这次失败了,陈青礼的脸色马上就变了,朝连九走去,说:“你放了顾堡主,我随你处置。”
连九慢慢朝后退着,邪笑道:“我改主意了,一个要你的命太便宜你了,你曾经用不真伤过我的对吧,如今我要你一刀一刀的补偿给我……”他话没落陈青礼就在自己左胳膊上划了一刀,看的顾江白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