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噩耗 (1)
一声长笑迅速自远而近,刀光倏地如云飞电舞的从旁而至,云雩在刀光中笑道:「两位对拆如此精釆,云某岂可错过领教公子剑法的良机!」
刀光看似同时分袭二人,实则针对的是左临风一个,云雩深知招式可变,心法却改不了,淬玉功行功的方法他再也熟悉不过,只要一交手,真伪便可立判。
云雩一动手,左临风便知云雩蓄意试探,不过他可一点也不怕,因为他的玉种已由後天转为先天,质性已完全改变,尢其此刻更与少清诀融为一体,跟霜华功再无分轩轾,云雩如何试探也难看出端倪。
左临风成竹在胸,先命铁衣退下,有礼而疏淡地微微一笑,道:「请云大侠赐教。」竹剑一昂,以南宫剑法迎战云雩的泫光刀,剑锋回旋流泻,在虹飞电舞的刀光中挥洒往来,进退攻守虽是飘忽凌厉,却自有一种豁雅大度的世家风范,便似名家作书一样雅逸从容,剑气刀光冲激得左临风身上的白衣鼓盪飘飞,纵跃飞掠时看来更是潇洒俊逸,蕴藉如仙。
一交手,云雩便觉出左临风使的不是他熟悉的淬玉功,每过一招,云雩的心便冷一分,熟悉的脸容,陌生的武功…眼前的「南宫风」功力精纯,但仍比不上他的风少爷深厚,质性更与淬玉功的凌厉迫人的霸气迥异,轻灵清淳,毫无杂质的玄阴真气,这种正宗的霜华功,只有从小修练,从未涉猎其他武功心法才会如此纯净。
可是有可能吗?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有另一个长著同一张脸的人麽?云雩心神不定,左临风竹剑如风般乘隙而进,晶亮的剑光寒锋直迫得云雩倒退数步,云雩略一定神,一声长啸,玄光刀刀光化成九道如同实质的奇强刀气,龙卷风一般,九道刀气回旋交击,刀气力道和速度便不住加强,越转越是劲急,正是翔云刀法中最强的一式「九龙翔空」!
「少爷小心!」铁衣也是用刀的名家,自然知道此刀利害。
「九龙翔空」可说是刀法中的极致,天下间亦只有左临风知道破法,可是此招刚猛无俦,他想故意退让,简直比登天还难,但他若将此招破解,同样会被云雩识破…
「瞎小子!练了半天还练不够麽?早饭都凉透啦!喂!啊…」正在屋中准备早饭的立秋,恰在云雩出招之际从屋里跑出来,看到眼前的刀光剑影,不由得惊呼出声,人却收脚不住的继续前走。
置身刀浪形成的风暴中的左临风暗想他来得正好,忙故作失惊地舞起一团剑花,挡在立秋身前,像生怕云雩误伤立秋似的急叫:「秋!别过来!…」
云雩没想到他竟像个初出道的雏儿般不知轻重,只顾保护那突然闯来的小子,「九龙翔空」再使下去,肯定会令左临风受伤不轻,只好硬生生将刀势收住,翻身落在左临风面前。
比云雩迟一步到来的凤逍遥忙上前道:「老云啊!你要考较南宫少爷也不用这麽拼命罢?看,把人家吓得多不好意思?」他一面说话,一面向立秋大打眼色,怕他开口便说错话。
谁知立秋被云雩那半招九龙翔空的威势吓呆了,一见刀光消散,眼里除左临风外谁看不见,冲上前去拉著他一口气不停的道:「瞎小子你没事罢?伤了那里?你的脸色很差,不是被震伤了吧?你啊,身上不好还跟人打甚麽?一天昏上好几趟很有趣麽?快跟我回去,今天只淮你好好的睡,不淮再爬起来!」
如换了平时,左临风早就喝住立秋,不让他胡说丢脸,但今天他为要令云雩死心,故意任由立秋纒他,还一把拉著他手,像做错事似的对立秋道:「好啦,一会我好好休息就是,刚才我不过一时高兴,才跟云大侠多玩两手,你别大惊小怪的。」他说话时将咽喉略为收紧,使语声微现稚气,声调放缓,带点从南宫绝和南宫一鸣处学来的南方口音,在一般人听来差别不大,但熟悉他的人却一定能听出当中的差别。
其实不用左临风改变口音,云雩已经呆住了说不出话来,单是瞧着二人的举动情态,任谁一看也知是情侣无疑,即使他真的不是左临风,云雩也很难接受眼前人投入别人怀抱。
就在云雩脑中一片空白时,凤逍遥做戏做全套,分别向铁衣和南宫一鸣一拱手道:「我和云兄本是奉凤主之命来看望两位南宫少爷,不料风公子正跟铁总管过招,老云一时见猎心喜,并非存心冒犯公子,望各位别怪他冒失。」
南宫一鸣抢先回礼道:「哪里,不是这样,我们也见识不到力压青帝风吟鸣动的翔云刀法,刚才云大侠跟风叔叔的比武真是精釆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