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自小眼中所见,身上所受,尽是因这位兄长而来的责难非议,心内对左临风的怨恨误解,又岂是立秋三言两语间可以改变?尽管立秋竭力安抚,猫猫仍是一个劲的狂呼号叫:「他是最坏最坏的人!不是他,十一便不会不会疯了许多年,吃了许多苦!他有当我是他弟弟吗?没有!他从来也没有!」
急得没法的立秋也跟著乱喊:「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猫猫!你心里不痛快的,打我吧!当我是你哥来揍!他不好!他该打!」说著拉起猫猫的手的往自己脸上使劲一掴!
「啪!」「啊!」掌掴声和猫猫的惊呼同时响起。
「你干甚麽蠢事啊!」猫猫望著立秋掴得通红的脸惊呼。
立秋急得狠了,刚才那一掌打得还真不轻,痛得他呲牙咧嘴的摸著脸苦笑:「你草蜢哥哥本来就不聪明,见你这麽生气难过,我也急得没了主意啦,只想有法子让你消气便好,我知你恼你哥,你当我是他来打一顿,可能心里会舒服些的。」
「我讨厌的是他,干麽要打你?」猫猫又是生气又是奇怪。
「只要你兄弟俩开开心心,和和气气,别说打一顿,打十顿,一百顿我也是心甘情愿。」立秋握著猫猫的手全心全意的道。
猫猫怔怔地呆望立秋满是泥污的朴实脸容,有些呆笨傻气的眼晴却有著最最直接的爱和真诚…
「傻哥哥!傻哥哥!」猫猫心头又是暖又是痛,忍不住一下扑到立秋怀内,悲声痛哭。
慌了手脚的立秋只懂笨拙地安慰:「哭吧!哭吧!把不痛快的都哭出来…」他不说还好,他这麽一说,猫猫更是哭个不停,泪流不止,就像要把多年积压的委屈寃苦一下子全部哭出来似的。
「为甚麽!为甚麽!」猫猫哭了又哭,心里说不出的烦恼混乱,只管捶著立秋胸膛乱打乱叫。
「甚麽为甚麽?」立秋搔著头,搞不明白猫猫乱叫些甚麽。
「为甚麽你要代他挨打?」
「我也不晓得啊…你们都是我最要紧的人,不想你们不快活…」
「你真是好傻好傻啊…」
「是是,是我傻,我是傻子笨旦,你哥也说我笨死了…」
作家的话:
小秋,你不要老当风少挂掉,有空便「禀神」「报梦」好不好!
猫猫吃了丹芝可以清醒过来,同样吃了灵药的立秋,脑袋却没有灵光起来,果然是「人蠢冇药医」(~_~)......
六十二. 调停(2)
「他坏死了!哥哥这麽好,怎麽还要骂你?」猫猫拿袖子擦著眼泪,不忿气地道。
立秋忙道:「别忙著骂你哥,我不会说话,不知怎样才能让猫猫不生你哥的气,不过,我在三绝庄听过一个叫侯君玉的人跟你哥提过你的事,我将那天发生的事说给猫猫听好不好?」
猫猫痛哭发泄了一场後,胸中愤怨虽未消减,情绪总算稍为平伏了些,虽然满心不愿,还是没有再发脾气打断立秋的话。立秋抱起两头雪貂,放在猫猫怀里,道:「猫猫刚才大发脾气,可吓坏了你的白鼠兄弟们了,之前你发冷昏迷,多亏它们打夥儿来帮忙给你暖身,快哄哄它们罢。」
猫猫再怎麽生气,对著这些乖巧的小家伙也气不起来,再说他就本来就极爱这群貂儿,见它们吓得躲开,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忙把雪貂抱在怀里亲亲哄哄,逗得貂儿一头头的又再拢到他身边挨擦玩耍,猫猫的手忙著抚弄貂儿,却一直把脸沉著,默不作声的听立秋将当日侯君玉闯三绝庄,左临风退敌後蛊毒发作,神智昏乱下把长老们一直以猫猫为人质等事情道出。
立秋的口才并不好,复述毫不生动流畅,但正因全无修饰,猫猫才觉得立秋的话不假,直到立秋说完,猫猫仍一声不响,脸上的神色却是忽晴忽暗,立秋也不知他在想甚麽。过了一会,猫猫忽然问:「哥哥怎麽老叫他做瞎小子的?」
「他瞎了好几年啦!不叫他瞎小子叫甚麽?」立秋想也不想的答。
猫猫带著快意的声音恨恨的说了一句:「活该!」
「猫猫!你怎可以说这样的话!」立秋一声怒喝,前所未有地向猫猫严词斥责:「他到底也是你哥啊!你以为他真的那样风光吗?你知道他为了保住你,被控制著做了多少他不愿做的事吗?你知道他被人废了武功,瞎著眼流浪乞讨,到处挨打受辱麽?你知道他来看你时,心里有多内疚痛苦麽?你固然受罪,可是他也不好过啊!」
如果换了是另外一人,猫猫早已发怒动手,可是立秋伴在他身边多时,不但患难与共,更是唯一真心善待他的人,对猫猫而言,立秋的份量此谁都要重,纵然他心中不服,也不敢反驳,而且立秋义正词严,猫猫亦找不出话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