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妙的是小叔叔劝得姓褚的倒戈,来个真假玉童掉包计,由真的褚灵飞假装劫得三绝庄送往都城的一批火器,召集宫众一同运火器回山,真正上青冥峰的却是雨愁大哥,小叔叔你没看见,雨愁大哥真是装甚麽像甚麽,跟真的褚灵飞站在一起时,真是分不出谁真谁假…」
「不!分得出的。」左、云二人异口同声的道。
「雨愁大哥不是连褚灵飞的软剑家数也学会了麽?」南宫一鸣看不出当中有何破绽。
左临风解释:「关键在淬玉功独有的运行徵状,宫中人一看便知,我要真的小飞现身演一台戏,让小飞身受重伤的事实传开,就是要令他的部属息疑,减少雨愁露出马脚的可能。」
云雩接口道:「只要火器成功运到宫中,事情便成功了一半,只等我们这边明暗两路人马上山…」
「可是由我假装小叔叔,行吗?我又没有雨愁大哥的本事,功夫跟小叔叔更是天差地远…」南宫一鸣显得挺没信心。
六十三. 传剑(2)
云雩笑骂:「不中用的小子!能模仿你叔叔剑法的只有你和逍遥,现在逍遥不在,不找你找谁?何况你的身型气质远比逍遥酷肖风少,只要稍加易容,隔远望去有谁分辨得出?加上有秋庄主,寒锋先生、清漪、小傅他们许多人助你,你还怕甚麽?」
「我怕丢了小叔叔的脸…」南宫一鸣话才出口,已被微怒的左临风打断:「怕甚麽!左怕右怕,不如回家抱娃!」
云雩摇手笑道:「风少你那少爷脾气又来了,一鸣他初挑重任,想多了些也不算甚麽,他懂得深思熟虑,总比轻率莽撞好得多了。一鸣你知道功夫不像的,就该多下点苦功练去,只要有三分相似便充得过去,最好闭上眼多练听风辨物的工夫…」
南宫一鸣抢著笑道:「小叔叔跟贺兰老怪比武後第二天,已命我闭著眼跟一鹤连山他们对战了,又叫他们突然在我背後大喊,看我会不会张开眼来,起初我还以为是小叔般的特殊训练,原来早有计谋。头两天真是难挨得要命哩!老忍不住偷偷张眼…」
「现在也不见得好到那儿去…不过只是几天工夫,总算过得去罢。」左临风说时嘴角微蕴笑容。
云雩拍拍南宫一鸣笑道:明日啓程後我们还有三四天才分道扬镳,一鸣还有时间揣摸你这瞎子的神态举动,你师徒俩慢慢修炼,今晚就等我亲自下厨烧两个菜慰劳一鸣小子。」
「好啊!凤大哥曾说云老大的手艺了得,今晚一定要好好品嚐!」南宫一鸣连声叫好。
「小子你越来越馋了…」「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一鸣也是跟你学样的,亏你有脸说他!」云雩朗声笑著足不停步的去了。
「不把小叔叔的金舌头好好的上学一学,怎能装得像啊!」南宫一鸣佻皮地道。
「最怕你只有这个才学得像!」左临风笑著挥棒打了南宫一鸣一记。
翌日云雩左临风一行人在军队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离开帝都,名义上是左临风接受了朝廷招安,由御前军队扈从下北返青冥峰,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派人护送随行为名,讨伐啸天宫为实,以报劫夺天符之仇而已。
倪谦跟左临风同车,直送到城外才折返,南宫绝为让二人多叙些时,留在客馆里并没有前去送行,南宫绝素性潇洒,反正要说的都说了,也不在乎多聚这一时片刻,反而是裕哥楚茜二人,在送行时再三嘱托,务必请他带立秋回来。
直到倪谦下车离去,教了一整晚剑的左临风才能真正休息一下,南宫一鸣天份悟性极好,人又勤奋,只要假以时日,成就绝不在四公子之下,可笑这良材美玉,险些被南宫家那种拘泥不化的风气糟塌,现在南宫剑和霜华功已有了合适的传人,左临风肩上的担子已可放下,放手了结自己未了之事。
可是昨夜云雩那几道菜啊…「沧海月明」「人面桃花」「钿盒金钗」「竹林凤友」…
以左临风的才智,怎会不知云雩是藉著这几道菜,表面慰劳南宫一鸣,实则是向他追悔表白?
「沧海月明」「人面桃花」是对往昔的懊悔,「钿盒金钗」表明心意不变,「竹林凤友」是愿意以朋友之礼,相伴相守
如果这是云雩的真正心意,左临风若是坚持不肯退步谅解,那就未免太过不近人情,问题在云雩的心愿真有这麽简单吗?
他明明对自己未能忘情,可是之前他跟立秋仍旧有谈有笑,不露半点妒意不忿。即使单纯戆直如立秋,初时面对云雩,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自然,云雩到底真的可以潇洒到毫不在意,还是他城府太深?根据以往经验而论,绝对是後者居多。